雪耻-《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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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怿唇角弧线微挑,掀眼:“只怕王爷卖不起。”

    耶律齐眼中瞬间戾气凝聚。

    褚怿策马驰回队伍,目不斜视,背影凛凛。

    赛场外,容央木着一张脸,杳无生趣。

    赵彭那飞扬的神色也黯了两分,讪笑道:“没事,还有两局呢。”

    荼白、雪青在边上给容央掌扇,各自心里却也是惴惴难安。

    有道是“一鼓作气势,再而衰,三而竭”,驸马这边一开场就给那辽国的小王爷铩羽而归,大鄞士气定然受挫,稍后反杀,怕是不易。

    三人之中,只有明昭帝姬泰然自若,浑然无事地取茶就饮。

    容央看去一眼,出乎意料地竟不发表不满,反而也跟着取来一盏冰镇的杨梅渴水饮下。

    不多时,场上第二局开球,底下看台重又喝声滚动。

    容央握着茶盏,间隙朝场上瞄去一眼,又极快把视线撤回。

    赵彭直着脖子看了半晌,倏而感觉耳边少了点什么,侧脸看容央:“你不念了?”

    容央漠声:“不念了。”

    念什么,有个鬼用?

    赵彭眨眨眼,无瑕同她深究,继续观看场上情形。

    容央几次把瞟往赛场的目光抽回来,局促不安地盯着膝前台阶,一双小手捧着瓷盏,僵硬不动。

    耳边不时传来众多观众的反馈声,或喝彩,或唏嘘,或窃语长叹……容央每听一次,心就被猛揪一次,整个人如反反复复被人拿捏的蝼蚁,痛苦至极。

    正坚持不住,场外突然一片阒静,下一刻,爆发式的欢呼声平地而起,赵彭霍然起身,容央大惊,一盏汤汁泼在膝盖上,吓得也赶紧站起来。

    “赢了赢了!殿下,驸马这局赢了!”

    荼白、雪青兴奋大叫,等发现容央裙裾被泼湿时,那洇湿痕迹都已漫至脚下。

    雪青慌道:“奴婢该死,这就陪殿下去换衣裳!”

    “不不!”

    容央推开她,一双眼定在赛场上搜寻着,“不去,不去……”

    赛场上,人群拥来,褚怿被簇在中央,往外看时,那个位置已被阻挡。

    “褚悦卿可以啊!不愧是跟我谢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啊!”

    谢京一句话没讲完,给褚怿往外一推。

    谢京委屈:“你干什么?

    !”

    褚怿展眼看,华盖下,容央坐在圈椅上,垂着眼不知在捣鼓着什么。

    激动的心蓦然就往下沉了沉,褚怿抿住唇,黑眸深定,谢京策马回来把他往面前一拉,褚怿被迫对上他怒冲冲的眼神。

    “我看我夫人。”

    “……”谢京精心准备的一番训斥卡在喉中。

    一炷香后,最后一局开赛,容央左顾右盼,坐立难安,倏地一把把赵彭的手抓过来。

    赵彭:“?”

    容央紧紧握着:“给我抓一下。”

    赵彭目光在场上场下来回几次,严肃道:“姐夫看到……会不会吃味啊?”

    虽然是同胞,但毕竟是光天化日的,还一抓就抓这么紧,这么久。

    容央想也不想:“不管他,他看不到。”

    赵彭于是又朝场上看了一下,再回头,用表情反问:你确定吗?

    容央瞪大眼睛:“你别看我,你看场上啊!”

    又道:“不到最后什么都不要告诉我!”

    赵彭看她紧张的那样子,嘴角抽动两下,有意想安抚安抚,可场上最后一局已经拉开帷幕,环坐场外的大鄞权贵喝彩震耳,日月旗下鼓声撼天,一声一声地也撞得他血脉贲张。

    赛场中央的看台是仅次于八仙馆的最佳观赛地点,赵彭定睛追逐褚怿,眼珠跟着那颗朱漆球飞来转去,倏而叩指敲案念念有词,倏而攥紧拳头一动不动,倏而又一巴掌打在案上,震得一盏茶险些落地。

    容央给他那一巴掌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极快朝场上看去一眼,却是炎日刺目,蓦然晕眩。

    惊怔中,耳边又是各式各样的吵闹声、鼓乐声包围过来,容央脑袋一片空白,嗡嗡的轰鸣声里,竟只能听见自己咚咚大作的心跳。

    不知过去多久,便在容央几乎支撑不住时,赵彭突然被电击也似的跳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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