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马威-《与沙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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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几个人又坐在了老莫对面。

    陈永生在迪拜开完会,中午飞车赶回了阿布扎比,加入了他们。

    老莫先发制人,“你们准备增加多少人手过来?什么时候到?”

    老王回答:“我们计划安排一个数据网络的专家,ccie(思科认证网络专家)过来,我已经命令总部马上启动他的签证、机票了。”

    老莫板着脸:“那么,你们今天来做什么?告诉我只准备增加一个人?”

    老王笑着说:“穆罕默德先生,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要十个月,十个女人生一个孩子要几个月?娶再多老婆也没办法一个月生出个孩子啊!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投入在工程现场的人数能决定的。我们已经连夜组织专家做了充分讨论,在现场我们缺乏一个精通数据网络的专家来协助大家做数据网络上的优化,但其它关键路径上的障碍并不是靠在现场堆积人力就能解决的。现在,请让我来分析一下所有遗留的需求和问题。”

    老莫说:“分析什么?合同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老王镇定地说:“穆罕默德先生,我在这个领域工作很多年了,是真正的专家。我说说我对这几个需求的理解,我们一起看看这些需求背后的真正的业务痛点,真正的诉求是不是这样的?我提的解决方案是不是会更加有利于‘es电信’的商业成功?”

    老王站起来,走到会议室的白板前,拧开一支笔,一边下笔如飞的写写画画,一边滔滔不绝的说。

    钱旦望着渐渐专心听讲的老莫,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老王显然已经把这个项目的关键问题及解决方案梳理清楚,心中有数了。”

    那一天钱旦依旧睡得很晚,因为一位他们从国内分包商租赁过来的工程师来促膝谈心。

    那位兄弟和钱旦绕着所住的院子墙外走了十多圈,一直愁眉不展,说老谢要安排他去苏丹做项目,说上网查苏丹查出来的都是“苏丹红”之类的关键词,说自己是独生子,父母不放心他去那样的国家,说自己还年轻需要珍惜生命云云。

    他讲到“苏丹红”时钱旦不以为然,“苏丹红”事件确实正在国内发酵,可它和苏丹有关系吗?他讲到父母时钱旦开始走神,想起了家乡父母的牵挂。

    每次过年回家,第一眼见到妈妈时她总是站在马路边,笑容总在见到钱旦的刹那绽放,绽放得那么灿烂,却又总是很快收回去,默默转身向家里走去,仿佛只是担心他忘了回家的路。

    爸爸总在厨房忙碌,走到门前小路上就可以透过窗户看见他微驼的背影。钱旦知道饭桌上一定有道菜是炒鸭子,他从小吃到大的最爱。

    妈妈年轻时常常出差,钱旦小时候有本地图集,没事就研究她在哪里。钱旦到海外以后妈妈买了张世界地图,贴在卧室墙壁上,不时琢磨他的所在。

    可怜天下父母心,钱旦送走那位兄弟以后给老谢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说,老谢在电话那头郁闷地一笑:“换个人呗,明天我又要到处打电话要人了。你到埃及来了就知道了,技术服务部的办公室只有一部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每天一大早开始就是我们几个主管排着队找国内求着要人,催人早点到位,然后再和各个子公司商量人能不能晚点到位。谁想得到这两年海外业务发展这么快?到处缺人。”

    挂了电话,钱旦觉得落地不到四十八小时,初到海外的新鲜感已在迅速消散,压力如同一堵高墙出现在他面前。

    他是在千禧年初加入的“伟中”。他一直觉着五年以来每次回顾“一年前”,都会发现自己一年来又经历了不少,学到了不少。

    他一直享受在“伟中”的日子,享受这种如同玩电子游戏一般过关、涨能力、升级的成长体验。这一刻,他的斗志被完全唤起,他知道自己又要打足十二分精神了!

    两天之后,老王又去拜访了一次老莫,双方再次敲定了下一步的计划。

    然后,老王结束了自己在阿联酋的出差任务。他没有按原计划回国,而是临时改了机票,飞去肯尼亚处理当地冒出来的客户高层投诉去了。

    钱旦没有料到的是一年多以后老莫将会出现在埃及,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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