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开窍 开窍了吗?这叫吃醋。(捉虫)……-《以你为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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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苏瑾说:“我去买点水果和酸奶,一会儿回来。”

    当然是为了给他们腾地方,这太欲盖弥彰了,因为床头柜就摆满了果篮。

    “坐啊?”还是张澍先叫她。

    盛夏把书包放一边,坐到病床边,眼神透着心虚。

    张澍在心里叹气,决定先解决第一个问题。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一沓信封,递给她:“念给我听。”

    盛夏抬头:……

    张澍:“我不想看,很累,你念给我听。”

    盛夏:“这是别人,给你的……”

    她怎么能看?

    张澍:“念。”

    她总觉得这是个坑,但来都来了,也是她擅作主张在先,总得做点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盛夏选了看起来不那么粉红的牛皮信封打开。

    “阿澍……”刚念个称呼,盛夏就有点不自然了。

    为什么别人能那么自然叫他阿澍呢?

    她先去看落款,高二的,“你认识么?”她把名字给他看。

    张澍摇头:“不认识。”

    盛夏微讶,不认识也可以这样称呼么?

    在他眼神催促下,她继续念:“展信佳……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已经两天没有睡,希望你能平安回来,看到这封信……”

    “第一次遇见你,在香樟大道上,你骑车从我身边经过,那一刻,空气似乎都是香甜的,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眼万年这种事……”

    盛夏声音渐渐弱下去,有点卡壳。

    下边一整页,洋洋洒洒上千字,细致地描绘了信主和张澍的每一次偶遇。

    她抬眼,见他眼皮阖着,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听见她停了,催促道:“继续。”

    “……我没想过会和你有结局,只是想告诉你,有个人喜欢你,会一直一直,喜欢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高中最鲜亮的色彩。阿澍,如果可以,如果足够幸运,希望你能记住,我叫……”

    张澍睁开眼:“念完了?”

    “嗯……”

    张澍:“下一封。”

    盛夏:……

    “澍……”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脱离危险了,真是上天保佑……”

    “……你也许不会记得,高一军训的时候……”

    “你永远耀眼……”

    张澍:“下一封。”

    盛夏喉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紧得发疼。

    她没有念。也没有打开第三封。

    张澍缓缓睁开眼,明明她来之前,他就已经下了狠心,这会儿看见她低着头,下巴几乎埋进自己脖子里,他只能轻声叹气。

    “什么感觉啊,盛夏?”

    盛夏没抬眼,只把那些信一股脑全塞回抽屉里,“我不想念了……”

    张澍:“为什么?”

    她说不出口。

    张澍:“为什么啊,xia杠abcdef同学?”

    盛夏终于抬起头。

    他看到了吗?他不是不看吗?

    “你看……”

    “嗯,”张澍打断她,“看到了。”

    如果不是确确实实看到了,看到了那句“你我皆如愿,九月复相见”,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喜欢他的女孩,会把别人写的情书递给他。

    还不止一封,是一沓。

    他想了一晚上,终于释然。

    他不能以自己的三观和逻辑去解释她的所做作为。

    一直以来,她习惯了照顾身边每一个人情绪,有极强的共情能力,对他人的包容、理解常常超过了私欲。

    之前他过生日,让她帮拆礼物,她都觉得是对送礼物人的折辱,更何况是他生命垂危的关头,别人送的信。

    而对他的喜欢,于她而言是一份陌生的情感。

    不知道怎么处理,一切都习惯性地顺着原有的逻辑来。

    “所以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想念了?”张澍依依不饶。

    盛夏终于受不住这逼问,喃喃道:“因为不好受……”

    那些不算优美,但感情真挚的字句,如果偶然在网上读到,她可能会感慨一番,但信中的主人翁是他,信中描绘的场景,是她错过的他的时光。

    她解释不清,她就是很难受。

    忽而,她的指尖被人碰了碰,她抬眼,对上张澍浅淡的笑脸。

    “开窍了吗?这叫吃醋。”他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陈述。

    吃、醋。

    他把一只手臂垫到后脑勺,一派轻松样,嘴里却说着让她耳热的话:“吃醋是,别的男生和你说话超过三句我就不爽,给你送水我也不爽,能和你去一个学校留学,我超级不爽,理智告诉我这都是对你好,但是感性上我就是非常不爽,这种感觉,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吗?

    知道了。

    吃醋,是林黛玉说,早知她来,我便不来了;是jane黯然离开她那隐蔽的角落;是布莱斯在心里怒吼她怎么能坐在那对别人笑?

    是明知一切都情有可原,仍旧难以排解。

    是含沙射影、出离愤怒、不再从容。

    是占有欲。

    盛夏:“我也有的……”

    张澍瞥向她,一副洗耳恭听却不怎么相信的姿态。

    “我也有的……”盛夏重复着,像是强调,“在看到你陪别的女孩排练的时候,在听说你给她送了好多次花还有项链的时候,在看到你们特别自然地谈笑的时候,还有刚才……”

    “刚才……”

    她顿住了,脸颊已经通红

    。

    她能感觉自己紧紧攥着的手,手心发烫,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张澍微微直起身,竟坐了起来,腹部传来一丝痛感,却不足以阻止他向她靠近。

    他握住那紧张的手——仍旧软得不可思议。

    “刚才什么?”

    他输着液,手冰凉,给燥热的她猛然降温,竟有些舒适。

    盛夏与他对视,不再躲闪。

    “刚才,看到你和别人,靠那么近的时候……”

    张澍看着她近在咫尺,白里透红的脸,眼睛里装满了倔强和委屈。他嘴角的幅度再也不受控制,缓缓扬起,最后眉眼也全是笑意。

    盛夏顶着突突突像是要蹦出来的心脏,执着地对视。

    她很真诚,不是瞎说的。

    他不要冤枉她什么都不懂。

    “盛夏……”

    她听见他声音很低,轻而缱绻。

    “怎么办?我现在不只喜欢你了……”

    盛夏的心跳、脉搏,全都不听话了。怎么也慢不下来。

    张澍细细观察她每一分反应,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循序渐进,不要冒失。

    她不同于别人。

    他脑袋完全凑到她面前,换了一句:“我以后只听你的表白,只给你送花送项链,别的女孩我保持一米线距离,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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