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生蛊我期我愿,同赴来生。-《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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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齐王府内无数盏石灯同燃,照亮竹林之间的鹅卵石小径,也照得那月洞门落了犹如半月般的影子投在地面。

    丹玉提着灯笼跟在谢缈身后,才回琼山院,便瞧见书房内的灯火将一人的影子映在了纱窗上。

    “小郡王……”丹玉停下来,忙唤一声。

    谢缈瞥了一眼纱窗上映出的人影,他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你下去吧。”

    “是。”

    丹玉垂首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谢缈走上阶梯,单手推开雕花木门,他面无表情地抬头,正望见那临着灯火,坐在他的书案后的那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中年人一身玄黑织锦圆领袍,梳得尤为规整的发髻上戴着狰纹金冠,眉眼英气坚毅,即便眼尾添了些许皱痕,却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朗风姿。

    “放下。”

    谢缈看清他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本游记,便淡声道。

    男人闻言,翻页的手一顿,微掀眼帘看他,“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虽是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看起来倒也没有半分生气。

    “昨夜的家宴是为你准备的,你倒好,天擦黑就跑去裴府,到今日才晓得回来。”男人将书随手搁到案上,衣袖处的金线浪涛滚边在灯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

    谢缈迈着轻缓的步履,走到一旁的罗汉榻上坐着,黑乎乎的风炉上熬煮着一壶茶汤,他慢慢用竹提勺舀进玉盏,“都快办丧事了,父王您还有心替我准备家宴?”

    谢敏朝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顺势夺了他手里的玉盏,一撩衣摆在他旁边坐下,抿了口茶,接着评价道,“有些苦了。”

    随后,他瞟了一眼那简陋风炉上形状不显的两团颜『色』,“去麟都的这么些年,怎么学了些捡破烂的习惯?”

    谢缈微微一笑,“是在东陵您的旧王府里捡的。”

    “是吗?”

    谢敏朝挑了一下眉,“这么说这东西还是我的了?那一会儿我得带走啊。”

    “您带不走了。”

    谢缈慢饮一口茶。

    “当年就是在东陵,宜澄的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了,后来南迁到月童,我才娶了你母亲,”谢敏朝手肘撑在矮几上,另一只手端着玉盏又喝了一口苦茶,“宜澄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你那些话可不要在外头说,不然,你星危郡王才回月童,就要被人诟病。”

    谢敏朝一生迎娶过两位王妃,第一任妻子是他十七岁时娶的都御史的女儿江月芳,他们也算是少年夫妻,只是江月芳命薄,在生谢宜澄时难产去世。

    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世家大族裴家最小的女儿裴柔康,也是裴寄清的小妹,在谢缈九岁时,因病去世。

    “那应该也比不上父王您克妻的名声。”

    谢缈眼睛弯起些弧度。

    谢敏朝却仍不气恼,他反笑一声,一双神光锐利的眼睛大剌剌地打量着身边这个六年不见的小儿子,“今晨,你舅舅上奏小皇上,替死在东陵的戚明贞和当年枉死的戚家父子请封,小皇上金口玉言,封了戚明贞一个玉真夫人的谥号,又给戚家父子追加了品级……你在外头娶的那个小姑娘,是戚家的女儿吧?”

    或见谢缈看向他,他便『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你舅舅这是想让她的身份,能够得着你的身份。”

    “可繁青啊,戚明贞用命挣来的这份忠烈之门的名声,可远不到他们家的女儿就能嫁进齐王府,做你正妻的程度,”说着,谢敏朝点了点头,“当然了,若只是个侧妃,倒也可以。”

    “忠烈之门配不上齐王府,那谁才配得上?朝里那些身居高位,斗来斗去的文人言官?”谢缈定定地看着他,微弯唇角,“他们又算什么东西。”

    谢敏朝静默地看他片刻,随后又忽然笑得开怀,仿佛许久没这么神清气爽过,但末了,他又收敛了些笑意,“看来我儿在群狼环伺的北魏,也没被那些个蛮夷外族折断了谢氏的脊骨。”

    他眉眼张扬,抚掌感叹,“好啊……”

    “小皇上的圣旨你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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