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秋渔(四)-《朕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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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乏。”

    席银抿了抿唇,也不敢再说话了,弯腰在他身边趴下来,脚趾不经意间刮到了张铎平放的一只腿。她慌忙抬头看了张铎一眼,见他并没有睁眼,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习惯性地把手递给了他。

    “你干什么。”

    “拿给你捏着。”

    张铎拂开她的手,平声道:“不必了,朕不睡,躺一会儿就去太极殿。”

    席银“哦”了一声,又规矩地把手缩了回去。

    烟如流雾,没有人走动时,便似画笔一般随意勾勒。

    “你的腿不要蜷得那么厉害,朕留给你的地方是够的。”

    席银轻声道:“我不敢嘛……”

    张铎睁开眼睛,侧面低头看向席银,见她不知什么时候,抓着自己的袖口轻轻地在搓捏。

    张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道:“你想问岑照是不是。”

    “没有……”

    她急于否认,后来似乎又觉得自己根本无处遁形,埋着头不肯出声。

    张铎仰面重新闭上眼睛,平声道:

    “至少如今,我没打算杀他,至于他最终会不会死,则在于他自己。你并不蠢,能够自去看,自己去判,关于此我不想多说。总之    ,岑照死,我也会处死你。”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

    张铎的喉咙一窒。

    好在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了话,没再往下说了。

    “你去金衫关,什么时候回来。”

    “年关之前。”

    “那你不在的时候,是江大人来看我写字,督我诵书吗?”

    张铎忽然想起江沁那句:“耽于一人,恐更陷困局。”

    他如果走了,把她丢在洛阳宫,无疑于把她留给了江沁和梅辛林这些人,那她回来的时候,她还能不能活着,真说不准。

    他想着,脱口道:

    “你的字还是朕看。”

    “什么……”

    “你也去金衫关。”

    “我吗?”

    席银撑起脑袋来:“你要带我一道去吗?”

    张铎看着她,“你刚才也听明白了,此行明为冬狩,暗为定关,金衫关是屠戮场,和洛阳宫完全不一样,你从来不知道生死真正为何物。所以才愚昧肤浅,到也应该去城关上看看。”

    席银点了点头,又道:“你身上的那些旧伤,是不是有一大半都是在金衫关落下的。”

    对于张铎而言,胫骨无非是寄魂的器物而已,旧伤叠新伤,哪里分得了那么清楚。

    “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怕你又伤成那样。”

    她说着,朝张铎的手臂看去,“你的旧伤真的太多了。”

    张铎将手臂从她眼前挪开。

    其实入主洛阳以后,他身上唯一的一处伤,是被席银情急之下用簪子扎的。

    除此之外,这世上连带徐婉在内,再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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