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肥章-《首辅宠妻录(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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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哥儿噙着小奶音,走路的样子摇摇欲坠,胖乎乎的小脸儿瞧着让人忍俊不禁。
这么大点儿的孩童最是招人喜欢,沈沅如今看到朔哥儿便心生欢喜,便将儿子竖着身子抱进了怀里。
她眉目温柔地哄着朔哥儿咿咿呀呀地说话时,惠竹却提醒她道:“夫人,那药再不喝该凉了。”
沈沅亲了下朔哥儿的小胖脸儿,温声问道:“朔哥儿,娘先将你放下来一会儿好不好。”
朔哥儿听罢,却撅起了小嘴,奶声奶气地抗拒道:“不好~”
沈沅抱起软软的小团子后,倒也不想那么快就撒手了,便对惠竹命道:“且先放在小案上罢,一会儿再给我熬碗新的。”
——
大内禁城,中级殿。
滇境向来是祈朝灾害频发之地,这道布政使一直都未成功建藩的缘由,也是因着此地属实被各种各样的灾害频扰。
水旱之灾自不必提,滇境还是祈朝境内,地震发生次数最频繁的地界,逢上夏季,还会经常盛行瘴气和疟疾等疫病。
前阵子滇境阴雨不绝,洪水不仅冲毁了河堤闸坝,甚至还侵蚀了城垣,城垣坍塌后,还压死了几百号人口,许多百姓的尸体就腐烂在了一片巨石之中。
敦郡王尉迟桢前阵子在户部任了侍郎一职,待手持笏牌,将各地的粮价同监国的宰辅陆之昀禀奏后,便听他淡声道:“永安侯任工部尚书时,并未亲自去滇境修缮水利,他南下时派去的工部官员也是办事不利,使滇境百姓天灾之后又逢**。”
“惟地方官员将常平仓管理的不错,不至于让粮储尽数霉烂。”
说到这处,陆之昀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太师椅扶手上的横木,嗓音又沉了几分,问道:“此番滇境赈灾,诸位中,谁愿亲往滇境走一趟?赈灾之途固然艰辛,但若是做出了功绩来,回来后便可被吏部破格提拔。”
陆之昀用威冷的凤目淡淡地扫过了尉迟桢,却见他面色微微一变。
——“敦郡王,你刚进户部时,便同本官提出了许多的农田水利新策。这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你可愿亲自到滇境走一趟?”
尉迟桢故作镇定地回道:“这…本王自是愿意的,可终归这赈灾一事不小,本王虽有心担此大任,却怕辜负了阁老的期望。且赈灾一事,原本一直都是由工部的官员任之。”
说罢,便下意识地用眼瞟向了身侧的尉迟靖。
陆之昀唇边噙了丝淡淡的冷笑,也一早就料准了尉迟桢会这么说。
他这人,花架子很多,却办不成什么实事。
祈朝若交到他的手中,这权柄也早晚会旁落于他人之手,更何谈开明治世?
陆之昀又问尉迟靖:“燕世子,你既在工部任侍郎一职,可愿去滇境赈灾?”
他并不是随意地就将尉迟靖提拔到这个位置上的。
尉迟靖其人虽然年轻,但才干出众,各个方面都有涉猎,领悟能力亦是极快,刚进工部不久,就熟稔了这个官署的一切事宜,他的才能比之于沈沅那个便宜老爹,原工部尚书沈弘量,要强上数倍。
陆之昀也是很久都未在官场上,发现如此出色的后生了。
尉迟靖面容清冷,神情端正,气质带着超脱年纪的成熟,回道:“臣愿去滇境赈灾。”
——
尉迟桢出宫后,竟是在皇城之旁,公侯伯爵的常住之地看见了陈尧的身影。
便命车夫勒马,扬声唤陈尧过来:“你不是滇境来的人吗?怎么?在京中也有旧友?”
陈尧摇首,恭敬地回道:“回殿下,臣刚入京师没多久,只是想来这处随意地走动走动。”
尉迟桢上下看了眼陈尧,随即命道:“上来。”
陈尧也上了马车后,尉迟桢冷哼一声,不屑道:“尉迟靖五日后要前往滇境赈灾,这厮也是拎不清,去了云南这种地方,就等同于是一半的性命都攥在了本王的手里。”
陈尧听罢,微作沉吟。
尉迟桢又问:“你在滇境不是与一个土司家的主君交好吗?呵,这次,本王定要让那藩狗有去无回。”
陈尧掩饰着神情的异样,应了声是。
却知尉迟桢的想法还是过于简单了,他跟着的这个宗室子弟,向来识不清局势。
近来陈尧也有所观察,觉出陆之昀看中的继承人其实是尉迟靖。
陆之昀既是派他去了滇境,就定有这个能力让尉迟靖平安地回到京师。
陈尧还在滇境的时候,便发现那处早就遍及了陆之昀的势力。
滇地偌大,周遭又被虎视眈眈的小国环伺,这处的治理一直是个难题。
看来陆之昀是想在新君继位后,在滇地建藩。
权臣这种角色,在新君登位后,往往会被新帝清算。
可如果他对这个国家仍有极大的用处,且所处的地界远离权利的中心。
那新君便不会对他清算,兴许还会给他加九锡,赐藩地。
思及此,陈尧的神情也复杂了许多。
——
尉迟靖回到朝廷为藩王抵京时准备的府邸时,却见蓁蓁竟是在帮他收拾着行囊,还特意在外寻到了驱疾避疫的香囊,一并放入了要给他带去的衣物中。
小娇妾此前从来都不会为他做这些事,尉迟靖觉得稀奇,不禁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为我收拾行囊了?”
蓁蓁没有立即回复男人的问话。
她此前,确实不会亲自为尉迟靖打理这些事。
蓁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等细心温柔的事,应当是妻子对夫君做的。
她既做不了尉迟靖的正妻,也自不会去为他做这些事。
不对这个冷情的男人倾注旁的情感,她也能够过得自在轻松。
可当得知了尉迟靖要远赴滇地后,蓁蓁知他此行凶险艰苦,还是忍不住为他收拾起了行囊。
想着旁的丫鬟,都不了解他的喜好。
她来收拾,总能让尉迟靖更舒心一些。
见蓁蓁未回复他,尉迟靖修长的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声问道:“怎么不回话?”
蓁蓁想起了近来宫中的传闻,默了一瞬后,故作平静地问向尉迟靖:“世子,您将来是要娶留远侯府的杜姑娘吧?”
她说这话时,嗓音依旧甜柔,可语气不自觉地便透了几分沉重。
尉迟靖淡哂,笑得漫不经心,待松开了蓁蓁的下巴后,便语气淡漠地回道:“你不必多想,安安分分地待在我的身边,往后不管我娶谁做世子妃,自然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便离开了蓁蓁的内室。
蓁蓁面色凝重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很快就美目里的那丝哀色敛去。
她知道尉迟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权势极度渴望,行事之前,必将做好缜密的部署,也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虽说她从没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存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当他理智到近乎冰冷地同她提起了将来要迎娶的正妻时,蓁蓁却觉,自己的心口也仿若被人拿什么剜了一下似的。
从来都没这么疼过。
——
陈尧从郡王府出来后不久,便发觉一直有人在跟着他。
他只身一人行在夜色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一到抵宅院所在的僻巷,便被一个身量魁梧的人擒住,随后一个麻袋也被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麻袋中,还被人洒上了药粉,陈尧猜出这药粉应是蒙汗药时,已然失去了意识。
等再度恢复了意识时,陈尧的面上登时泛起了蛰痛,附着在面上的人皮面具亦被人大力地撕扯掉后,他嗅到了浓重且刺鼻的血腥味儿。
却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幽森可怖的刑房之中,周身悬着的刑具一应俱全,有专门有来凿颠所用的铁凿和铁锤,还有拶子和夹棍等用做法外之刑的重器。
“哗——”地一声。
一个体魄剽悍的佩刀侍从顿将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因适才那人撕扯他的面具时,使的力气极大,陈尧的面上是有些血痕的。
被冷水这么一浇,面上的痛意更甚。
陈尧完全清醒过来后,便见陆之昀已然坐在了他身前不远处的一把交椅上。
而他,则被两名武艺高超的侍从禁锢着双肩,丝毫都动弹不得,颈戴枷锁,双脚也皆被戴了镣铐。
——“陆谌,你去云南的这段时日,就只学会了易容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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