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放榜日-《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2/3)页

    其实纵是在这时,陆之昀待沈沅的态度依旧是刻意存着温和的。

    奈何男人被权势浸养许久,骨子里透着强势和威严。

    漫不经心地做个转动玉扳指的动作,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沈沅的心跳蓦地加快了许多。

    虽说陆之昀曾亲口命令过她,往后不许再在他的面前,提起表哥唐禹霖这个人。

    沈沅弄不清楚他到底和唐禹霖有什么仇怨,却知道陆之昀只消同礼部的人交代一句话,便可轻易阻了唐禹霖的前程。

    她对表哥没有男女那方面的感情。

    却很感激唐家的养育之恩,唐禹霖自幼也很关照她,给予过她温暖,她不想让表哥的努力被毁于一旦。

    这般想着,沈沅的唇瓣颤了颤。

    她刚要嗫嚅着开口,陆之昀却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回道:“你不要多想,他若有这个能力,自会榜上有名,我陆之昀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不会在科举上阻了你表哥的路。”

    男人的嗓音本就浑厚,语气再稍微掺了些许的怒,便很是严厉。

    沈沅的眼睫颤了颤,强撑着笑意回道:“官人说的是,是妾身见识浅薄了。”

    “用菜。”

    陆之昀低声对沈沅命罢,便沉着眉目,缄默地吃起米了。

    沈沅适才特意对着他摆出了一副笑容,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许是因为觉得他不会再去看她,沈沅亦微微转首,吩咐了碧梧一些事情。

    正此时,陆之昀复又掀开了眼帘,看向了妻子。

    却见仅一瞬的功夫,沈沅唇边的笑意就骤然消弭不解,那柔美的唇角也蔫蔫地耷拉了下来。

    瞧见了沈沅这副笑容突然消失的模样,陆之昀凌厉的凤目也微微地觑了起来。

    等沈沅回过了神后,得见陆之昀竟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心里头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便探寻似得问道:“官人,您怎么了?”

    陆之昀淡声回道:“没怎么。”

    片刻功夫后,陆之昀便以公务在身的理由,离开了偏厅。

    沈沅微微地叹了口气。

    见陆之昀只是吃完了那碗米,可她悉心做的那一桌子淮扬菜,却连一口都没有碰。

    ——

    歧松馆。

    礼部刚刚结束会试的事宜,陆之昀今日需要处理的公务并不繁冗,他办事专注且效率高,复批完折子后,也才刚到亥时。

    待他撂下了手中持着的狼毫笔后,便抬声命道:“江丰,进来。”

    江丰爽利地嗳了一声后,很快就进了书房。

    见陆之昀的眉宇沉冷,倒也不清楚现下的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便恭敬地问道:“公爷,您唤属下过来,是为了何事啊?”

    陆之昀淡声问道:“你说,夫人如今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江丰面色一怔。

    倒是丝毫都没料到,陆之昀竟会问他这种问题。

    自他被陆之昀收养后,便知他的身侧是没有女人的,之前有没有他是不清楚,可这十年内,陆之昀都是只身一人,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江丰掀开眼帘,微怯地看了一眼神情冷肃的陆之昀,道:“公爷…属下…不敢说呀。”

    陆之昀冷嗤一声,回道:“你如实说,我不罚你,还会许你赏赐。”

    江丰方才回道:“属下觉得,夫人对您啊,肯定是敬爱的。”

    ——“敬爱?”

    陆之昀的嗓音沉了几分。

    “对,是敬爱。”

    江丰连眨了数下的眼皮,其实他想说的,是敬怕两个字。

    反正自沈沅嫁过来后,沈沅无论是对陆之昀笑也好,还是温柔小意也罢,都是些笼络夫君宠爱的手段。

    江丰没怎么瞧见,沈沅的眼中存着什么倾慕和爱意。

    见陆之昀抿着薄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江丰的胆子也大了些,又建议陆之昀:“公爷对夫人的好和宠爱,夫人定是明白的,但是公爷大可以换一种方式。毕竟女子的心思都要细腻许多,若是直截了当的来,还可能会适得其反呢。”

    听罢这话,陆之昀冷冷睨了江丰一眼。

    “你很懂女人吗?”

    江丰心中一凛,忙道:“属下也不懂,是属下妄言了。”

    陆之昀无声地又看了他半晌。

    却在心中,将“换一种方式”默念了一遍。

    “知道了,你下去罢,马棚里那匹大宛驹,赏你了。”

    江丰听罢,自是喜不自胜,眉飞色舞地回道:“多谢公爷赏赐!”

    他自是没想到公爷的赏赐,竟是这般阔绰。

    ——

    放榜日。

    陆之昀和高鹤洲坐在汇丰酒楼三楼的雅间中,见窗外的街道车马填噎,人声鼎沸。

    高鹤洲穿着一袭荼白色的襕衫,头戴方士冠,手中还持着一把书画折扇,眉眼间依旧有往昔的俊逸风流。

    翰林学士已将进士的名讳按榜次题写,今年祈朝录了近一百余人的考生做进士,按照比率来说,每三十员的考生中,只有一人才能榜上有名。

    高鹤洲轻展折扇,见窗外鄂郡公夫人一头的鹤发,颤颤巍巍地持着鸩杖,在榜上寻了好几次,都没看见自家嫡子钟决的名讳,不由得老泪纵横。

    他轻啧了一声,却觉钟决能通过乡试这事,便属实是走了狗屎运了,至于这会试,凭他现在的能力,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的。

    钟决的才能如此平庸,平日行的,还都是些纨绔登徒之举,可这样的他,却是有着继承爵位之权的嫡子。

    看来这鄂郡公府钟家,就要败在钟决的这一辈了。

    钟凌这小子倒是颇有才干,只是格局不太大,成不了什么气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