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农家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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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弄清楚那生脸男人进村来干啥以后,程家兴径直回了他家,二房的事他没参言,后来闹着要写休书啥的他也没露过面。

    夫妻两个眯了一觉,还是让小闺女闹醒的,醒来抱她嘘嘘又给换了屎尿布,把摇摇床也收拾了一遍,全整干净以后何娇杏去开门,上灶做饭,程家兴捏着鼻子把屎尿布装木盆里头。

    先前这些都是当娘的在收拾,他忽的想起来老屋那头出事之后爹娘赶紧就搬回去镇场去了,人已经不在这边,这活他要是不干,就得媳妇儿来干。

    稍稍犹豫之后,程家兴认命的把这一盆端去洗衣台边,又费了老大力气把盖在井口的石板搬开,放干净桶子下去提了水上来。

    程家兴咋说都是大男人家,在许多事上都不讲究,他也没去烧热水来兑,就着井水就把闺女弄脏那几样搓了。

    何娇杏出来一趟就看见程家兴在洗衣台前满脸肃慎,兴许因为很不拿手,他做这个事比干什么都认真,真好像在解决超级难题,那动作怎么看都是标准的门外汉,瞧着硬邦邦的。

    何娇杏笑着摇摇头,没惊动他,进屋看了闺女一眼,瞧她没哭没闹安静睡着,这才放心回灶上去。

    没等饭做好,铁牛就往这头跑了一趟,他来的时候程家兴刚把屎尿布洗干净,刚拧了水准备晾起来,就看见大侄子伸长脖子朝他看来。

    程家兴招了招手,铁牛这才上坝。

    问他做什么来,他说是受他娘使唤来看三叔家有人了没。

    “你娘还说了啥?”

    “让我看明白了就回去告诉她,娘可能有事找三婶婶吧。”

    说话的功夫程家兴已经把屎尿布晾上,他又洗了把手,让铁牛别急着走,给他拿了些年前进镇买的蜜饯果子。铁牛笑嘻嘻跟程家兴道了谢才跑回去,他走了也就一刻钟,大嫂来了。

    “嫂子你不给我哥做饭跑过来干啥?啥事儿这么着急?”

    “饭我都热好了,在锅里头,他自己端出来就能吃,我过来跟弟妹说说话。今儿个那出,弟妹从头到尾的没掺和,你也早早的走了人,后来的事你俩还不知道吧?”

    何娇杏刚好忙完,一边招呼程家兴来盛饭,一边同大嫂打招呼。

    “嫂子你吃了没?在我这头对付一口?”

    “我刚才啃了个饼,还没饿,你俩吃吧,我专程过来跟你说话来的。”

    何娇杏还是舀了碗汤给她,让边喝边说。

    刘枣花喝着鱼汤把后来的事情告诉三房这边,说到底还是把她休出门去了。

    “我跟姓周的不对付村里人人都知道,可我其实没想到她真能滚蛋,许多人家里子烂透了,男的嫖女的偷,互相之间两看生厌还是凑合着在过,为啥?休个婆娘容易,得罪的是她娘家所有人,从这里起算,她娘家还没嫁人的妹子全倒了霉,多少要受牵累。想来咱爹娘顾忌的到底还是老三,怕随便糊弄过去老三你们跟二房彻底翻脸死不往来。二弟同我们家富一样,都不过是庄稼把式没多大能耐的,失了靠山换个作精回来,往后日子难过。”

    程家兴也在喝汤,叫这话气乐了:“这媳妇儿要不要是我二哥自己的事,我可啥都没说,谁要让我背这黑锅我是不会认的。”

    刘枣花说她也是转述,外面的都说下这决断是要把几兄弟拢一起,怕程家兴一气之下扔了程家贵。

    “咱们家是分了的,本就是各过各的日子。我也问嫂子一句,闹起来时,大哥跟家旺没参言吧?”

    “是没有,到底分了家,怎么选都是他的事,自己捡的路,真把日子过坏了也怪不着咱们。我们没劝,长辈那头劝了不少。老二吧也烦人……我看他跟周氏怪像的,做啥事儿都要犹豫半天,起先不肯休,后来我看着是让爹娘说动了,又拉不下脸来改口,半推半就让爹拽着摁下手印去的。”

    “我本来不想说这么难听的话,周家在那头骂,说人家两口子情深意重当爹娘的非要把人打散,说咱爹娘心狠。可你想想,姓周的不搞事谁会休她?要程家贵真真铁了心要跟她过,谁能替他写这个休书?谁又能逼他摁这个手印?咱爹把屎盆子全扛下来了,都说程家贵重情义,当爹的棒打鸳鸯。”

    刘氏一口气说下来,程家兴还意外了,没料到在除了钱以外的事情上她还有灵光的时候。

    程家兴意外得太明显,刘氏老脸一红,说:“这个话也不是我说的,刚才闹完之后我跟大伯母一道走,大伯母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咱爹娘为了二弟啥都做了。”

    刘氏原先没想这么多,就只是痛快了一把,还是听大伯母举了个其实不太合适的例子,说假如是何娇杏一直没生儿子,家里要程家兴休了这媳妇儿另娶,他会不会休?

    别说休,谁敢提一句恐怕都是挨打的命。

    想想前头小冬菇出生,村里人是什么反应,程家兴是怎么回敬他们的。再看看程家贵,他到底是底虚不敢当真为媳妇儿跟大家伙儿撕破脸,当爹的也看出来,就拽着他把手印摁了。这样一来,周氏要恨也是恨到当爹娘的头上,恨不到程家贵,她只觉得都是被逼的。

    做大伯母的也给刘枣花提了个醒,她倒是没直接点着名说,只道当媳妇的永远要知道家里人的底线在哪儿,什么事能忍,什么忍不了。

    这回的事,往小里说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中了外面人的圈套。

    往大了说,就是只管我发财不管别人死活,我有钱拿,害他一个买卖有什么?反正她本事那么大,字糖买卖垮了还能做别的去啊。

    真要是记人恩情并且把兄弟揣心上的怎么会想着我说几句没有什么?正常人不该反过来告诉兄弟有人在使坏让兄弟家当心一些?

    说她根子坏了,就坏在这里,她是这个想法,这种事有一回就能有二回。这回没酿成灾祸,还留着她等下回闯出祸来害了人再休吗?

    要是做儿子的心眼歪了,爹娘会想想怎么把人引回正道,教导媳妇儿却不是公婆的责任,说到底是娘家没教好自己不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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