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八-《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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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随有些哭笑不得:“我还是去寝堂睡吧。”

    “别走,”桓暄拉住她,“叫人抱床被褥来,分开睡就是。”

    他知道自己眼下是根随时会灭的风中残烛,也不敢托大。

    不一会儿,熏暖的被褥搬来了。

    桓暄却不肯睡新被褥,仍旧霸占着随随睡过这床,随随只能由着他。

    两人并排躺着,过了好半晌,心跳终于慢慢平稳下来,可两人一时间都没什么睡意。

    随随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过头,借着纱帐里漏进来的月光看着男人俊挺的侧脸:“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在宫里见过面?”

    桓暄双眼一亮:“你还记得?”

    随随道:“真的是你?

    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小儿有些古怪,脾气也很坏。”

    桓暄轻哼了一声:“那你还和他玩了半日。”

    随随道:“谁叫他生得漂亮可爱呢,大眼睛长睫毛,腮帮子肉鼓鼓的,下巴颏尖尖的一点,粉雪捏出来的一样。”

    她一边说一边戳他脸颊。

    桓暄恼怒地别过脸去。

    随随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还往土里埋了只死老鼠。”

    “是雀子!”

    桓暄道。

    “雀子,雀子,”随随道,“我记错了。”

    一旦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渐渐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她记得那日她是跟着母亲去皇后宫中觐见,然后去后园赏梅花,母亲和皇后谈天,她不似桓烨和大公主那般坐得住,不一会儿便觉无聊,皇后便让宫人带她去园子里玩,她趁着宫人不注意溜了出去,不知怎么就走到一处空空荡荡的宫院,在那里遇见了一个闷闷不乐的漂亮小儿。

    她回去告诉乳母,乳母还道她撞见了鬼——哪有皇子一个人呆在空院子里玩,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为此她还被嬷嬷带去寺庙里烧了香磕了头。

    桓暄道:“你从小时候起就喜欢骗人。”

    随随有些心虚:“我骗你什么了?”

    小时候的事斤斤计较未免有失颜面,桓暄道:“没什么。”

    随随道:“原来你从小时候起就别扭,口是心非……”

    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桓暄道:“怎么了?”

    随随目光微动:“只是想起一些事……”

    那个独自蹲在庭中玩泥巴的孩子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别扭,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跟兄姊玩,说讨厌长兄,可是眼中分明满是渴望。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丑陋狰狞扭曲的脸,可提到长兄的时候,他的眼中除了嫉妒和憎恨,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

    随随捏了捏眉心道:“今日去了趟陈王府,我觉得桓炯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她那时候满心都是烈火般的仇恨,只看到他的刻毒,只想将他碎尸万段,难免忽略了一些别的东西。

    眼下仔细回想,他提起长兄时不知不觉用了“光风霁月”、“仁善孝悌”这样的词,即便骂他“蠢”,似乎也是怨多过了恨。

    从小到大,除了懦弱的母亲,只有长兄真心实意地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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