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双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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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耳边传来车马声,由远及近,像闷雷从远处滚来。

    不一会儿,昏黄的雪幕中浮现出黑幢幢的影子,如黑云,又如山影,向他们压来。

    礼部侍郎精神一振,同时松了一口气,揉着昏花的老眼道:“总算来了,要是再等不来,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叫风吹散了。”

    蹄声越来越响,大地都似在震颤,黑影越来越近,仿佛山岳将倾。

    人马渐近,蹄声渐缓,当先擎旗持戟的仪卫让至道旁,一个身着轻甲的人影骑着黑马缓辔向他们行来。

    此时风大雪紧,天色晦暗,对面都未必能分辨脸容,何况他们还隔着十来步远。

    桓煊甚至看不清马上人的身形,可他的心脏却没来由地缩紧,像是有一只穿针引线的手,将他的一针针地缝起来,再慢慢抽紧。

    一人一马自雪幕中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

    终于看清她眉眼的时候,他的心脏终于缩到了极限,陡然停止了跳动。

    呼啸的风声仿佛骤然停歇,马蹄声消失无踪,似乎连时间也停滞了,天地成了一片混沌。

    紧接着,他的心脏又似忽然爆裂,刹那间云破天开,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化作繁花绽放,他忘了眼前人是谁,他坠入了一片绚丽如锦的乌有乡,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活着,他的随随还活着。

    她真的没死,她活着回来了。

    愁云惨雾的冬日,风雪如晦的长安,她像阳光一样照进他的眼里。

    他又想起在校场第一次看她骑马,那时候的她已经叫人心折,可直到如今他才知道当日不过是管中窥豹,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她,耀眼夺目,多看一眼都仿佛要灼伤眼睛。

    他的嘴唇动了动,嘴角眼看着要凝成一个微笑。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身在何方,想起了眼前人究竟是谁。

    萧泠这个名字猛地撞向他心口。

    她是萧泠,萧泠是鹿随随,鹿随随就是萧泠。

    他的随随是假的,这世上从来只有萧泠。

    她为什么要接近他?

    为什么以堂堂三镇节度使的身份,甘愿隐姓埋名做他的外宅妇?

    为什么他们只见过几回,她便用那种痴迷的眼神望着他?

    桓煊不敢往下想,这念头一起,他便犹如堕入了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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