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转折-《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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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妈妈将棉花棒蘸湿,细心地擦在她干涸的唇上,才从保温杯里倒出些温热的水,让她慢慢地喝了下去。

    雅琪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眼泪不禁又要落下来:“妈,我很难过。”

    “怎么回事?”妈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

    雅琪仍在害怕着,她结结巴巴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我把人给吓到了,我很害怕,我怕她出事……妈,何适,何适他打过电话来没有?”

    “昨天夜里他打了几个电话来,问你在哪儿,我跟他说你已经回来了。”

    雅琪应了一声,仍旧紧张兮兮地看着妈妈:“那,他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没有,没有,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可谢妈妈微微偏过脸去时,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焦急的神色,但她并没有跟雅琪说什么。后来,她给雅靖打了个电话:“雅靖,雅琪醒了,汤炖好了吗?炖好了,你就送过来。”

    雅琪现在这种状态,这事儿还得再跟雅靖商量商量。

    “妈……”雅琪轻咳了两声,“雅靖也回来了?”

    “可不是,你昏迷了两天,妈妈都吓坏了,雅靖正好有空,我就让他回来陪陪你。”

    “妈……”雅琪轻颤了颤睫毛,低着头道,“对不起。”

    雅琪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才出院,雅靖将她从医院里接出来的时候,拍着她的脑袋道:“小白痴,笨死了,你这就是把自己吓出病来的。”

    雅琪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当时我真的蒙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意外出现会让家宝发生这种事,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凶,把她给吓着了……”

    “没事了,没事了,家宝现在并没有什么事,而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个意外。”

    “雅靖,我跟你商量个事……”雅琪闷闷地跟在他的旁边,脑袋垂得很低。

    “什么?”雅琪心情再低落也不会在他的面前出现这种状态,雅靖下意识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学院里有两个交换生名额,辅导员说给我留了一个名额,让我好好想想。”

    “交换生?哪儿的?”雅靖眉头一跳,略略皱眉问道。

    “加利福尼亚大学。”

    “美国?”雅靖停下步子,虎着脸教训她道,“雅琪,你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准备跑到美国去?”

    “二叔、二婶都在那儿,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是一个人。”雅琪低声回了一句。

    雅靖顿了顿,仍旧凶她道:“你都想好了?”

    “爸以前也说要把我们一起送去国外,让我们去国外读大学……”

    “爸当时是说要把你跟我一起送去国外留学,后来你不是不同意吗?”

    “可我突然想出去了。”

    “雅琪,你不要无理取闹,事情不是这样来逃避的。”

    “我没有在逃避,我是真的想要去。从小学开始,我都在父母的身边长大,就像你说的,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为人懦弱。即使这半年来我的变化很大,可我仍是站在保护伞下的孩子,所以我想出去转转。”

    “请问,谢雅琪同学,你想表达什么?”

    “我希望有一天能够与何适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你说过,有些人并不比他差,可站在他面前就是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而我,觉得自己少了不止一点点。雅靖,我是认真的,我考虑了很久,这是我突然找到的人生目标,所以我才没有直接推掉。”

    “一个何适值得你这样吗……”雅靖阴沉着脸道。

    “我想彻彻底底地离开他一次……”雅琪想起何适最后看她的眼神,悬在半空中的心就狠狠地一颤,竟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雅靖深呼了几口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说,你这还不是逃避吗?什么人生目标,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你的胞弟,你肚子里的蛔虫。”

    雅琪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反正也就一年的时间,我很快就会回来。”

    雅靖摇了摇头:“我不会替你做决定的,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决定也够了,这次你自己想,到底值不值得。”

    雅靖开车载着她回家,她靠在靠座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的画面,家宝亲吻何适的那一幕,明明让她那么生气,可家宝脸上的羞涩却让她觉得很美好,像极了曾经告白时的自己。还有家宝围着围裙替何适做饭的样子,她开门时脸上露出的刹那喜悦……以及何适给她的那个冷冰冰的眼神。

    雅琪一遍遍地回想着,虽然她对家宝很愧疚,可她对家宝仍是嫉妒的,这种嫉妒令她感到冰冷刺骨,无法言说,她比不上家宝吗?比不上吗……

    雅靖带着雅琪回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雅靖趁着雅琪还在低头吃饭的时候,轻轻地退了出去给何适打电话,才响了一声,对方就将电话挂断了。雅靖不禁略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何适那边才重新将电话打了回来:“雅靖,雅琪好点儿了没有?”

    “嗯,好多了,我刚把她接回家。”雅靖顿了顿又低声问了一句,“何适,家宝现在状况好些了没?”

    何适轻轻地“嗯”了一声:“没事了,已经能起床了。”

    “何适,你会因为她而责怪雅琪吗?可这件事上,雅琪只能算是一个意外。”

    “跟雅琪没有关系,别让她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雅靖毕竟是护妹的,听了何适这话,只觉得有些不顺耳,便冷嗤了一声:“何适,其实我一直很相信你,可有时我也会想,毕竟是青梅竹马,或许,你对她有另外一种想法。”

    “你放屁!”

    “可能你潜意识里都没有意识到……所以你纵容她,纵容她吻你,纵容她出现在你的家里,纵容她黏着你、爱着你,我就不信她一个小姑娘喜欢着你,还喜欢了那么久,你这个人精会不知道!”

    雅靖见何适沉默,呵呵地干笑道:“何适,你就是喜欢享受被喜欢、被崇拜,对吧?雅琪既然蹚了这浑水,我为了让她开心也就默许了。可如今我要警告你,雅琪对你的迷恋总会有个限度的。你不要总以为雅琪离开你就活不了了!如果你只是喜欢享受暧昧,请你尽早放开雅琪,别老拽着她的翅膀,逗着她玩儿!否则,迟早有一天,她对你的迷恋会烟消云散,什么都剩不下。”

    “谢雅靖,你说完没有?”何适也怒了,手紧紧地抓着电话,指关节都泛白了。

    “如果你觉得你的宝妹妹跟你比较合适的话,你就早点儿跟雅琪说明白!”

    何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雅靖,你精神病吧?你不知道真相就别乱说话!家宝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是和她妈妈一起来的。最近她昏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叔叔替她介绍了一名权威的心脏外科医生,就在h市这边,她们母女俩就暂时住在了我这儿。那天,她妈妈跟医生去商量事儿了,所以她先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雅靖张大了嘴:“昏厥的次数越来越多?”

    何适扔了电话,颓丧地坐在沙发上,家宝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他虽然不爱她,可是很喜欢她。她的世界很灰暗,从小到大都没有玩伴,是个很孤僻的孩子。何适不知道自己何时起成了她心里的阳光,或许他用足球踢她时,或许是用水枪欺负她时,或许是用鞭炮吓她时。因为他的恶作剧,她第一次心脏病发作,后来他便再也没有欺负过她。高考之后,她频频昏厥,才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还有那个吻,虽然她故意耍诈,他或许也能躲开,或许真的是纵容吧,因为心疼她,虽然他很少心软。

    雅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何适没接,雅靖又发来短信,上面有“对不起”三个字。

    雅靖看着手机,许久都没有收到何适的回信,他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只会越描越黑,雅琪现在心情不好,他并不想用这件事来打击她。雅靖本是想着,把这事儿烂在心里算了,何适都准备瞒着雅琪,他也准备瞒着。可看着雅琪出院后依旧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总是走神儿,还不停地问他,家宝好些了没有?

    雅靖看不下去了,将她拉了过来,把何适的话跟她说了一遍:“你想开一些。”

    雅琪的表情却越来越震惊,愣愣地看着雅靖,半晌才说道:“雅靖,我去看看她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明天我们买点儿礼物再去。”

    雅琪去了一趟学校,拿着家宝送给她的那些彩色木偶看着。一个孤独的女孩儿,心里有着怎样一个绚丽多彩的世界,她的内心跟每个女孩儿都一样吧?雅琪还去了一趟辅导员办公室,才和雅靖一起去挑礼物。

    第二天,雅靖问了地址,跟何适说了一个时间。可雅琪却表示要提前过去,自己落了好几天的课,晚上要回去补,雅靖拧不过她,就只好遂了她意。雅琪抱着自己给家宝买的礼物,站在病房门口,仍旧踟蹰着,不敢进去,直到正在喂家宝吃饭的女人对她道:“你们是来看家宝的吧?”

    “您好,阿姨。”雅琪露出礼貌的微笑,又看向家宝,发现家宝也在看她,眼中带着些怯怯的神色。她心里开始想该怎么跟家宝说话。家宝的母亲似乎没有想到除了何适,还会有别人来看家宝,她手忙脚乱地倒着茶,被雅靖制止了:“闻嫂,您不用跟我客气。我是小靖啊,谢雅靖,何适的同学,想起来了吧?”

    雅靖在跟家宝的母亲聊着家常,而雅琪坐在家宝的旁边,轻声道:“家宝,上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家宝低着头,红着脸呢喃了一句:“我才对不起。”

    “真对不起……”雅琪重复了一句,家宝伸出有些冰凉的手握住雅琪的手道:“姐姐,我只是突然发病了,跟你没有关系,真的,是我吓到你了。”

    雅琪这才觉得心里安稳了一些,将手里的礼物送给她道:“这个送给你,祝你早日出院。”

    家宝似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家宝的母亲对着雅琪笑了笑:“谢谢你们来看家宝。”

    雅琪在这儿坐了一会儿,见家宝精神还不错,就急着要离开,雅靖拉着她道:“不等一下何适吗?他马上就来。”

    “不等了,我得回学校补课了。”

    雅靖拧不过雅琪,开车载着她回去。

    “雅靖,名额已经确定下来了,手续开始在办了。”

    “什么?”雅靖的手一抖,车身也歪了歪,他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雅琪,“雅琪,你疯了?”

    雅琪低着头不说话。

    “事情不是弄清楚了吗?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怕何适喜欢上家宝?何适都解释清楚了啊。”

    雅琪将视线转向窗外:“我只是觉得,她的任何条件都应该被满足。她比我可怜,她更需要何适。”

    “所以你就把何适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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