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公子,求你莫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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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他声音吓了一跳,直手忙脚乱地起身提过鸡放在案板上,连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灶房就只有一点点大,他一进来便显得这处极为狭小,连呼吸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似玉又蹲下身子,极为认真地扇火。

    “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

    他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似玉也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无措,“没有了,你去歇着罢。”

    沈修止闻言也没有出去,依旧站在她身后,似乎不好意思自己坐享其成。

    似玉只觉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里,一时越发不自在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会生火吗?”

    “会。”沈修止微微颔首,走到她身旁俯身拿过她手中的蒲扇,“我来罢。”

    似玉连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他,到一旁去处理案板上胖嘟嘟的鸡,视线却不自觉落在他身上。

    他拿着手中的蒲扇不紧不慢扇着,随着火候控制着速度,里头的火慢慢变大,烟也慢慢熏出来,他微微眯起眼,那模样莫名叫人心口发颤。

    似玉心跳快了一拍,一分神手上的刀便切着了手指头,直疼叫出声。

    沈修止当即起身走来,拿过她的手一看,食指上果然冒了一道血痕,手指太过细白娇嫩,看着便觉极严重。

    他眉间微不可见一敛,姑娘家手嫩,那药酒太过刺激,只会让她更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理为好。

    似玉见他靠近,一时呼吸之间都有些不畅起来,她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沈修止这才觉出刚头于礼不合,垂眼微微往后一步,拉开些许距离。

    二人相对无言越发生出几丝暧昧,这灶房又小,让人越觉拘束得紧。

    似玉连忙转身拿起刀准备继续处理,沈修止见状伸手过去拿刀,“让我来罢,你的手碰不得。”

    他只拿着刀背并没有碰到她的手,身子也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似玉却觉心口压得慌,连忙松手放开了刀,让出了位置给他,极为不自然道:“我去外头等你罢。”

    沈修止闻言“嗯”了一声,便拿着刀开始处理鸡。

    似玉遛出灶房坐到了炕上,时不时瞥见沈修止在灶房里忙碌的身影,长腿窄腰,身姿修长悦目,叫她莫名移不开眼。

    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喜悦,她看守了这么多年的门,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烧吃食,虽然烧一堆香火给自己会更合适,但现下这样她也是极乐意的。

    炖鸡只需下锅炖着便好了,沈修止将火候控制得差不多,便从灶房里出来了。

    似玉见状连忙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

    先前沈修止病着,每日里昏昏沉沉,二人这般呆在一个屋里倒也不觉尴尬,现下都是清醒着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相顾无言地继续坐着,很是安静。

    二人静坐了许久,沈修止忽而开口问道:“血止住了吗?”

    似玉闻言看向手指头上,上头的血痕已经凝固了,看着也不严重,“止住了,这点小伤口好得很快的,不碍事。”

    沈修止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说话。

    屋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灶房里头锅里咕噜咕噜的水声,衬得这处越发安静。

    似玉无事可做,只得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吃饭的时候。

    沈修止将一锅鸡炖端出来放在桌案上,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只能简单地炒了一盘菜将就着吃。

    似玉坐下,习惯性先给他舀了一碗鸡汤,不是很熟练地用筷子夹了鸡腿放在他面前,才开始意思意思给自己舀几勺做做样子。

    沈修止见状默了一刻,伸手将放着鸡腿的碗推给她,“我已经好了,不用补了,你吃罢。”

    哪能不补,他现下不补身子,她往后还怎么补身子?

    似玉连忙将鸡汤推回去,握着筷子又捞几块肉到他碗里,十分热情劝道:“这鸡可是专门给你抓的,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抓到活的,你身子虚,多吃一些。”她说着又想起一出,“听说人参能补身子,等明日我去山里寻一寻,千年人参都是长了腿的,恐怕不好找,没年头的小人参说不准能抓住几只,到时和鸡一起炖,更补身子!”似玉说着眼睛直放光,瞧这情况大抵过几天她就能开餐了!

    沈修止看她许久才开口浅声道:“不用这般费力气,我已经好了许多,吃什么都没关系。”

    似玉很少见他这般说话,虽然音色依旧清冷,可听在耳里却觉极为温和,比往日那般更叫她心慌。

    她耳朵一时有些发烫,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应了声,便开始埋头苦吃。

    沈修止吃东西几乎不发出声音,吃的时候不快不慢,举止很是赏心悦目,叫似玉也不自觉收敛起来,一时屋里又静了下来,那不自在的古怪感觉又缠上了她,一时只低着头一刻不停地吃着。

    沈修止瞥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起昨日夜里终是开口道:“往后不要和男人肌肤相亲,同床共枕只能和你相公一块儿,别的男人切记不行。”

    “和你也不行吗?”似玉咬了着骨头磨牙,含糊问道。

    “不行。”沈修止眼睫一颤,干脆了断回道。

    似玉见状忍不住嘀咕道:“昨日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又变脸……”

    沈修止面色微沉,“不行就是不行。”

    似玉咬着筷子,瞅了瞅他的脸色,只得妥协道:“好罢好罢,都听你的。”大不了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吃。

    这可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妻子,乖乖地听相公的话。

    沈修止见状一怔,过后再没有开口说活。

    二人又是无言,等吃完了似玉便要收拾碗筷去河边玩水,沈修止起身收碗筷,“我去洗,你的手碰不得水。”

    似玉看了眼他手背上的伤,一脸茫然,他手上的伤可比她严重许多,哪里能沾水。

    沈修止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手背,依旧无言地拿过碗筷。

    他身子可还虚着,谁知道他是不是强撑着,没得一下又晕倒在河边,着凉了可不好。

    似玉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温柔细腻的手心带着些许暖意触碰着,极为柔软,一时暧昧难解。

    沈修止手一顿当即避开了她。

    似玉本还没什么察觉,见他这般反应一时也有些不自在,连忙拿过碗筷往外走去,“你身子才刚好,昨日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好好休息罢。”

    她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了一事,又转身将碗筷放回到桌案,伸手扒开衣领,从胸前拿出了锦囊,塞到他手上,“道长,锦囊还给你,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只要你偶尔给我吃一下就好了,就一点点。”

    沈修止没来得及阻止,眼里便闪过一片细腻莹白,他当即避开视线,还未开口,带着温热的锦囊已经塞进他手里,一时思索渐乱。

    似玉拉好衣领,见他不说话便当他默许了,一时满心欢喜地拿起碗筷出了屋。

    沈修止手中布料上还带着些许余温,一想起这东西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当即松开了手丢开,往日平稳的心绪乱得一塌糊涂。

    “沈相公。”芳寡妇站在屋外,手上拿着特地带来的药酒。

    昨儿个夜里没让她碰上沈修止,等她再去的时候只留一地狼藉和血迹,才知晓那贾长贵被这沈家相公当场抓奸打得看不出人样,便特意等了一晚上,待到人消了些许气,满心失意上了头再来安慰,必定手到擒来。

    芳寡妇一进屋没瞧见似玉,一时心中很是得意,见沈修止转身看向他,当即勾唇笑起,婀娜多姿地走近他,“昨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更何况早些看清人,也总好过被骗一辈子。

    我先前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守得住的女人,起先就到处和别人说你的不好,话里话外嫌弃你是个瘫子,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瞧那样子都恨不得去镇上买砒.霜活活毒死你,我瞧着都觉得怕。”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见他手上的伤,当即将药酒塞打开,十分自来熟地在桌案旁坐下,“沈相公,你这伤口太严重了,你坐下来,我替你把伤口抹一抹,我这药是祖传的,没几日就能好。”

    这般一来,沈修止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也不多言,走到门旁看着她淡淡道了两字,“出去。”

    芳寡妇久在情场过,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欲拒还迎的有,表面正经的也有,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拒绝得了她,去外头问问,那个大老爷们会嫌弃女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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