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战争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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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你好,他真来了。”

    “大人,你好。”他对进来的阿纳托利说,也向他伸出手来。

    “巴拉加,我说给你听,”阿纳托利把他的一双手搭在他肩上,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呢?呃?现在请你帮个忙……

    你是用什么马把车子拉来的?啊?”

    “遵照您的使者的吩咐,用您的几匹马把车子拉了。”巴拉加说。

    “喂,巴拉加,你听见吧!把你那三匹马全都累坏了,也要在三个钟头以内拉到。啊?”

    “把马累坏了,那用什么拉车子呢?”巴拉加递个眼色说。

    “啊,我打烂你的嘴巴,甭开玩笑!”阿纳托利忽然瞪大了眼睛,嚷道。

    “怎么要开玩笑,”马车夫笑眯眯地说。“为了自己的老爷,我难道会怜惜什么?只要马儿拼命跑,我们就开车跟着跑。”

    “啊!”阿纳托利说:“喂,请坐下。”

    “怎么,请坐呀!”多洛霍夫说。

    “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我站一会儿。”

    “你在撒谎,坐下,喝酒吧。”阿纳托利说,他给他斟了一大杯马德拉葡萄酒。马车夫看见葡萄酒,眼睛里露出喜悦的神情。他讲客气,想不喝,后来还是喝干了,并用他那条放在帽子里的红色丝绸手绢揩了揩嘴。

    “好吧,大人,什么时候动身呢?”

    “你瞧……(阿纳托利看看表)马上动身吧。当心,巴拉加。啊?赶得到吗?”

    “像出门做客那样,要碰运气,不然,为什么赶不到呢?”巴拉加说。“把车子赶到特韦尔,要七个钟头。大人,你大概记得。”

    “你还记得吧,有一次我从特韦尔动身去欢度圣诞,”阿纳托利把脸转向马卡林,流露出回忆的微笑说,这时马卡林温顺地、全神贯注地望着库拉金,“你是不是相信,马卡尔卡,我们飞也似的疾驰,简直喘不过气来。撞上了车队,我们从两辆车子上直冲过去。是不是?”

    “这几匹马真不错啊!”巴拉加继续讲下去,“那时候我把两匹幼小的拉边梢的马和一匹淡栗色的马套在一起,”他把脸转向多洛霍夫说,“费奥多尔·伊万内奇,你相不相信,几头牲畜飞奔了六十俄里;简直勒不住,非常冷,我连手也冻僵了。我扔开缰绳,并且,大人,勒住吧,岂料我突然倒在雪橇里。并不是说非赶牲口不可,而是一直到地头也没法勒住。在三个钟头之内,鬼使神差地赶到了。只有那匹拉左边套的马倒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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