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终身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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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两侧全是他的手下,裴欢看也不看,径自向他走过去,立刻有人上来拦她。

    “放手!”裴欢一把推开他们,“一群废物!要不是华先生病了,你们谁有这么大胆子?”

    陈峰笑得更厉害:“是是是,夫人今天心情不好啊?这么大火气,都让开,先让夫人进来。”

    裴欢走到他面前,什么都不问,只说一句:“他人呢?”

    “华先生病情严重,我们怕有人闹事,一直派人守着他呢。”

    她回身往他们房间里看,有人出出进进,房间门也大开着,显然都是陈峰手下的人在搬东西找什么。

    华绍亭一定不在海棠阁里。

    “你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了?”裴欢终于急了,“陈峰!你去问问!就算他死了,你以为大家能认你做主?”她一想到华绍亭的病就忍不住,眼看陈峰优哉游哉的样子,气得抬手就要抽。

    陈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拧过去。裴欢动不了,唾在他脸上:“呸!你也就这点出息!不利用隋远你能动得了他?别做梦了!”

    陈峰的眼神暗下来,一把将她推在地上,两侧立刻有人上来,按下裴欢的手不让她再乱动。隋远出声要说什么,陈峰示意他别多话:“这事你别管。”

    裴欢讽刺地看向隋远:“我真没想到!你……你竟然能背叛他!”

    “我没有!我只是……”隋远心里一下就乱了,急着要解释。

    陈峰让隋远先走,又走到裴欢身前说:“行了,你别吓唬隋大夫。隋大夫什么也没做,他就是心疼大堂主而已,怕她晚上睡不着,开了点药。夫人啊,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他说着突然扳过裴欢的脸,“你去问问老狐狸把顾琳当什么?你不在这六年,她辛辛苦苦伺候他,到最后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不就一个沈铭吗,因为你不高兴,他就逼她自尽!是你们作孽太多,活该有今天!”

    裴欢气得狠狠给他一脚。陈峰急了上来就要打,隋远冲过来拦下他的手说:“你拿她撒什么气?”

    周围人都看着,陈峰强压下火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瞪着裴欢,警告她老实点:“行,我不和女人计较,咱们有什么事都找老狐狸算,这么多年,一笔一笔都给我算清楚了!”

    他让隋远去前厅,吩咐手下把裴欢也带过去。

    前厅里所有的门都被封锁了,兰坊每一年的中秋家宴都是在这里。去年裴欢回来,正好赶上秋天,窗外一片萧瑟,今天天气是好了不少,春光明媚,只是一院子的人心里都藏着鬼。

    裴欢被人推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华绍亭还是坐在上首那张铺满貂毛的椅子上,被捂着嘴。顾琳显然已经和陈峰暗中勾结,被放出来了,就站在华绍亭身后。

    顾琳一看到裴欢被带进来,似笑非笑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裴欢急着要过去看华绍亭怎么样了。陈峰不让,上来就制住她,把她的手捆起来,踹了一把椅子过去,正好对着华绍亭两米远的距离,然后把裴欢按着坐下。

    他们两人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华绍亭身上看起来还好,只是脸色苍白,手挡着嘴,剧烈地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抬眼看了她一下,裴欢就不再挣扎了。

    她尽量端正地坐好,得让自己好过一点,不然他加倍难受。

    陈峰在一边给枪上子弹。隋远一直紧张地跟着他们。

    隋远过去拉开顾琳低声说话。顾琳推他:“你别管,你要不忍心就出去等着。”

    陈峰笑了:“啧啧,我就说隋大夫心软吧,不就几个药片的事嘛,你担心什么?我看他这样……哎哟,总说要死要死也都熬过来了。等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我给他个痛快。”

    “你竟然在他药里做手脚?”裴欢看向隋远,“他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你竟然敢给他下药!隋远!”她一点也不意外顾琳和陈峰做出这一切,但真没想过隋远敢下手。华绍亭的病已经到拖无可拖的地步,胡乱用药的后果谁都清楚,何况他是他的私人医生。

    隋远想要解释。顾琳眼看他动摇,逼他退出前厅。

    裴欢再也不敢往下想,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过去,但手被反绑在身后,动作艰难。陈峰看她折腾也不管,慢悠悠地装好子弹,枪口笔直指向她,让她不敢再往前走。

    陈峰笑着说:“坐回去,别动。”

    顾琳走过来弯下腰拍拍裴欢的脸,嘲弄地说:“华先生心衰咳血,现在说不出话手脚麻木。我劝你老老实实别找麻烦,不然……”

    陈峰拉下手枪保险,盯着华绍亭又说:“不然我就在他面前打死你!我还真好奇,华先生看见这一幕能有什么反应。”他学着他的样子比画着大笑,“我们伟大的华先生啊,心狠手辣,从来不留活口!”

    华绍亭在椅子上确实动不了,因此根本没人绑他的手脚,他喘过一口气,勉强只能动动手指蹭掉嘴角的血。他喘气不顺,很久之后才皱眉看裴欢,低着声音说:“我就知道,咳咳,你不听劝还得回来。”

    裴欢笑了,总算出了一口气,眼看他这么难受,实在看不下去,豁出去和顾琳说:“我知道你不想他死,你只是恨我。如今我们人都在你手里,先送他去医院,只要他没事,我随你处置。”

    顾琳听了这话把裴欢的椅子踹倒,让她摔在地上说不出话。

    顾琳看也不看她,冷着声音说:“还真拿自己当夫人了,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华绍亭突然叫她:“顾琳。”

    顾琳心里更窝火,他到现在还是看不得这个裴欢有半点委屈。可是他一开口,顾琳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妥协,赌气不敢转身,干脆背对华绍亭,一脚踹在裴欢身上:“他们不打女人,我可没这规矩!”

    裴欢就是不出声。顾琳踹了她几脚泄愤,把裴欢从地上扯起来还要再打。陈峰过来拦下她:“行了,你再打下去把老狐狸心疼死了,我管谁要东西啊。”说着他直接拿枪顶在裴欢脑后,让顾琳去对面,先把华绍亭绑起来。顾琳犹豫了一下。

    华绍亭表情冷淡地斜倚在座椅上,一整片白貂柔软华丽,边角上染了血。到如今,他受人胁迫遭人软禁,什么也没有,就剩一口气,但他依旧还是坐在这个主位上。

    顾琳突然心虚起来,下不去手。陈峰在身后骂她:“他逼你死的时候心疼过你吗?赶紧动手!这可是只老狐狸……不捆死他我不放心!”

    “他手脚都动不了,还能怎么样,别绑了。”顾琳扔掉东西不理陈峰,“赶紧问你的话,问完处理掉裴欢!我不想看见她。”

    陈峰急了非要亲自过去,裴欢看不得华绍亭被人侮辱,他这辈子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了这样。裴欢急了:“陈峰,你敢!”

    陈峰被激怒反而笑了,忽然改变主意,拔出匕首来走过去,一把抓起华绍亭的胳膊看向她们说:“我为什么不敢?活该你们一群狗奴才!既然都心疼先生,我就给大家试试。他要真没知觉动不了,我就不绑他!”说完他手起刀落,匕首尖端狠狠扎进华绍亭的胳膊里,血一下就涌出来。

    华绍亭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绸子上衣,猩红的颜色分外显眼。

    “别……”裴欢眼眶都红了,刚喊了一句,正好看到华绍亭沉默的目光,她硬是逼自己侧过脸不再出声。

    陈峰一刀下去华绍亭眼都没抬,动也不动。陈峰一见血上了疯劲儿,又是一刀捅下去,华绍亭还是没反应。

    陈峰甩开那把匕首哈哈大笑:“哟,还真是手脚麻木了啊,废人一个!还想占着兰坊到什么时候?”他兴奋地拿刀贴在华绍亭颈侧,慢慢地威胁他,“说!我叔叔留给你的那批东西都在哪儿?还有那笔钱!”

    顾琳拿枪顶住裴欢后脑,陈峰指着她给华绍亭看:“你不说,现在就送裴欢上路。”

    华绍亭不断咳嗽,最后只是摇头,他身上渐渐都是血。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他没力气还是真的懒得抬头,他从头到尾只看裴欢一个人,其余的,都不在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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