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终身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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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离开过

    过了几天,顾琳的事在兰坊里再也没有人提,有人说看到她回去了,华先生没罚她。但更多的人根本不信,她触了主人的逆鳞,哪还有命。

    顾琳走后,海棠阁里的人越来越少,四处守着的下人也都是生面孔。

    裴欢想找陈峰过来问,正好他弟弟在外边留守。陈屿一脸神秘,压低声音和她解释:“夫人,您也知道大堂主的事刚过去……我们不放心她的人,还是换过一遍比较好。”

    “这是华先生的意思?”

    陈屿停了一下,低下头说:“是。”

    裴欢不再多问了。顾琳的事谁也不想再提,她算是彻底失势,按华先生的脾气,确实她的人不能留。

    隋远倒是一切如常,只是再也不多说话了,变得格外沉默。他按时间进海棠阁给华绍亭上药看病,还提醒他们提前把孩子送到医院,马上就要进行手术。

    裴欢知道他心里有芥蒂,晚上的时候想和他出去走走,但隋远拒绝了:“我还得去医院准备。没事,医者仁心,你放心,我不会拿孩子的病开玩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隋远,这么多年,我最相信你。”裴欢看看华绍亭的房间,又说,“他在主位上习惯了,有的话他不能说。我是希望你能明白,他对顾琳……”

    “好了,夫人,顾琳的事过去了,我有空就去陪陪她,我们都没事。”他笑了笑,反而劝她,“好不容易都回来了,等笙笙病好,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裴欢没机会再劝什么,只能就此打住。

    夜里的时候裴欢有点睡不着,忽然翻过身抱住华绍亭。他笑了:“别担心,笙笙的病不算复杂,让隋远来做手术肯定没事。”

    裴欢点头,可她总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她靠着他躺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真打算放过顾琳?我看到你把她的人都撤了。”

    华绍亭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抚着她的后背说:“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答应过隋远的。”

    “不是,我想开了。”她低声叹气,“我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她抱住华绍亭的腰,忽然把他拉向自己,“我同情她,但只能是同情。”

    他在黑暗里慢慢地笑了:“这是吃醋了?”

    裴欢闷头不说话,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亲亲她的脸:“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送笙笙。”

    裴欢躺了一会儿总是睡不踏实,华绍亭睡觉又特别轻,她不老实他也醒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往她衣服里摸索。

    裴欢觉得痒,抓住他的手:“行了,这么晚了你还想干什么?睡觉。”

    他顺着她腹部的皮肤径自向下探:“别动,我看看那道疤……”说着说着找到了,他手指上下摩挲。那位置太敏感,裴欢倒抽了一口气,推他的手,轻描淡写地说:“都过去的事了。”

    华绍亭不说话,那些年她受了很多苦,一个人生下孩子,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都不在。

    裴欢知道他的心情,安慰着说:“没什么,剖腹产要麻醉的,我没感觉。”

    他搂紧她问:“笙笙的名字是孤儿院的人叫的吗?还是你起的?”

    “接生的大夫帮忙起的。后来我托人把她带到惠生,留了这个名字在她衣服上。”她仔细回忆,当年她一个人躲在医院生产,那么多混乱不堪的画面都咬牙忍过去了。

    华绍亭很想知道关于女儿的一切。裴欢没有办法,也睡不着,只好一点一点告诉他。

    当年她难产,痛苦得快失去意识,医生想尽办法让她分散注意力,随口问:“你爱人姓什么?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她觉得自己只剩一口气了,混乱着摇头,最后挣扎着只说出一个字:“华。”

    医生笑了:“之前照出来是个女孩,叫笙笙吧,华笙,写出来也好看。”

    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事到如今再去想,一切都有意义,她庆幸自己没做错。

    裴欢靠在华绍亭怀里赖着他,这么大的人了,睡也没个睡相。她低声说:“应该好好给她想一个名字,但当时来不及。后来觉得这个字跟我的姓搭在一起也好,就这样了。”

    他一直静静地听她说,很久之后抚着她的脸,轻声开口:“裴裴,我很感谢你。”

    他感谢裴欢在出了那么多事之后还能无怨无悔,感谢她千辛万苦最终把他们的女儿带回来,感谢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爱他这件事。

    华绍亭很少说这样的话,裴欢心里积了那么多年的酸楚和眼泪一下就被打散了,她偏偏什么也不说,把脸贴在他胸口上,就像没听见。

    华绍亭胸口起伏,还要再说什么。可裴欢抬起头主动吻过去不让他再继续,小声说:“路是我自己选的,你没有对不起我。”

    他把她抱起来,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裴欢趴在他身上轻声笑,拍拍他的脸说:“你要是心里难受,以后就好好对笙笙,还来得及……像爱我一样爱她。”

    他叹了口气,拉下她的头,细细密密地吻在她颈侧,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这么爱你一个人,没多余的心力再分给别人了。”

    裴欢气得捶他肩膀,他话是这么说,可明明已经开始溺爱孩子。她想起白天的时候,笙笙玩玩具,刚说了一句喜欢橘黄色的小房子,华绍亭立刻就要让人去把她房间刷成橘色的。裴欢拦着不让,他就提裴欢以前过生日非要种玫瑰的事。

    淡淡的月光,裴欢歪着头咬牙瞪他。他看她这样子笑了:“你的心都操不完,又来一个。”都是他命里躲不过去的小祸害。

    裴欢躺回去不和他闹了:“笙笙一回来,你就把她捧上天了……弄得我像后妈,就你会哄孩子,活该祸害你!”

    他笑:“你也知道啊,以前就是把你惯得太没边了,现在把她养成了这倔脾气,都回来怪我了。”

    裴欢拿被子蒙住头,不理他:“快睡觉!”

    华绍亭果然真的去睡了。裴欢闭眼躺了一会儿,还是翻身到他怀里,她心里有那么多不安和担心,何必再无谓的思索?他在这里,她就什么也不怕。

    世事无常,她爱过、失去过,人生这条路,她忽略蜿蜒的河流,错过转弯的路口,但他还在等,从没离开过。

    笙笙的手术一切顺利。

    华绍亭的身份不方便一直留在医院,只好由裴欢去全程陪着孩子。隋远这人虽然做别的事都不靠谱,但他好歹还是个医学天才,这种小型常见的心脏手术不会出差错。

    “观察一阵看看,她的室间隔缺损情况比华先生好多了,复发可能性比较低,但还是要记住尽量避免激烈运动……日常多注意。”

    裴欢很感激他,但隋远只是点点头,她还想再说什么,可他似乎没心情,只劝她去休息。

    随后裴欢留在医院里,一直到笙笙拆线,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她们很快就准备从医院回家。

    出院那天,兰坊竟然只来了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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