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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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建仓储和物流,最基本的就是要修路。

    目前来看,只有沧州到庆州的官道是水泥路,其余州府之间,皆为坑坑洼洼的泥土路。

    这样的路当然会降低运输效率。

    那能怎么办呢?

    只能修路!

    八个州府加一起这么多人,并不缺劳工,只是秋收将至,楼喻不能耽误农时,修路一事便暂且搁下。

    今年的八月,对庆州、沧州来说是丰收,对其余州府而言,却不然。

    夏季的那场暴雨,不仅让湖州府河流决堤,有一些州府遭受了更为严重的洪水侵袭。

    各地民生凋敝、满目疮痍。

    因庆州天下闻名,前前后后又有不少灾民涌入。

    而今庆州兵力增至四万,若加上其余七州驻军,共五万余人。

    这还没算上吉州边军。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边军不能轻易挪动。

    除去入伍的灾民,其余灾民皆被安置在合适的州府。

    庆州已有一套极为成熟的灾民安置政策,沧州这两年也接受过不少难民,整套体系已经能够熟练运用。

    楼喻让人抽调一些经验丰富的管事去往其它州府,进行经验输送。

    灾民们越发相信那些童谣,庆王世子就是真龙天子!

    农户们满脸喜悦地挥舞镰刀时,楼喻正在为庆荣学院的开学做准备。

    他在学院会议厅举行了第一次全体教职工大会。

    楼喻时间宝贵,只言简意赅地交待了几点。

    但就是这简单的几点,却激发了众人的激烈讨论。

    在他走后,一些男夫子凑在一起皱着眉头。

    “男班和女班学一样的课?考一样的试?咱们男班和女班能一样?”

    “是啊是啊,我本来还以为只是让那些女娃娃学一些琴棋书画呢。”

    “怕什么,咱们好歹有教书的经验,她们会教什么?真以为会作几首诗就能教人读书了?”

    “没错,退一步说,就算她们能教好,那些女学生还能越过咱们男学生?”

    “倒也不必这么说,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中也是有资质不凡的。”

    “你谁啊?有你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

    “就是就是,你可别给咱们男人丢脸。”

    比起这边酸气冲天的男夫子队伍,女夫子们则斗志昂扬。

    “诸位娘子们,咱们一定要好好教!”

    “对,我就不信女班比不上男班!”

    “诸位同心协力,共创佳绩!”

    “共创佳绩!”

    一时间,庆荣学院男夫子和女夫子剑拔弩张,竞争氛围极其浓烈。

    范文载和邵秋兰见状,不由相视一笑。

    有竞争并非是一件坏事。

    就怕女子没有进取之心,就怕女子们还没上战场就胆怯了。

    教职工队伍在秋收前已经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基本都通过了考核,所以楼喻就将学院丢给范文载和邵秋兰等学院领导,自己投身到总衙公务中去。

    总衙内,吕攸向楼喻汇报完宜州仓储建设一事,等待楼喻示下。

    楼喻翻了翻分析报告,颔首道:“你做事我放心,既然已经定址,那就等秋收后开始动工。”

    “是。”

    “还有,庆州到宜州、吉州的路都要修一修,你们工部这段时间任务艰巨。”

    吕攸不由笑道:“这都是工部应该做的。”

    “等到枯水期,湖州的防汛工程还得由你们工部负责。”楼喻笑道,“到时候若是工部缺人手,可以申请从其它部门抽调。”

    “多谢殿下体恤!”吕攸躬身一拜。

    他离开内衙后,冯二笔便端着温茶进来。

    “殿下,可要奴替您按按?”

    楼喻喝了一盏茶,往后一靠,闭目养神道:“来。”

    “殿下,奴方才听说了一件事,您可愿听?”

    楼喻淡淡道:“何事?”

    “方才采夏来办事,气愤地跟奴聊了几句,说她手底下有个女工,因为跳河救了人,就被夫家嫌弃休了。”

    楼喻睁开眼:“救人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休?”

    而且休妻什么的,太侮辱人了吧?

    冯二笔有些义愤填膺:“说是救了一个男子,两人在河中衣衫不整,女工夫家嫌她没了清白,便将她休了。”

    “……”

    楼喻沉默几息,郁闷道:“那被救男子什么态度?”

    “这个奴就不清楚了。”

    “你去叫三墨把这件事完完整整打探清楚。”

    “是。”

    冯三墨办事效率极高,且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

    他将打探来的事情呈给楼喻。

    楼喻翻阅后,神色微冷,让人叫来魏思。

    在庆州,婚姻关系的登记和解除,都由户部管理。

    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都需要到衙门进行申请,待衙门盖章定论后,婚姻关系才算解除。

    不是所有申请衙门都会予以通过的。

    “户部于婚姻解除一事上依旧遵循旧例,可对?”

    魏思颔首:“确如殿下所言。”

    “男子休妻,必须要‘七出’,且无‘三不去’,可对?”

    “是。”

    楼喻淡淡道:“南区分衙不久前处理过一件休妻案,休妻者名为‘王栓’,被休者名为‘汪小花’,你亲自去核实一下。”

    魏思心头一跳,连忙领命道:“奴这就去!”

    他退出内衙后,立刻带人赶去南区分衙。

    在分衙司户的谄媚和忐忑中,魏思雷厉风行地调出“王栓休妻”的卷宗。

    阅卷之后,他冷冷盯着司户,啪一声将卷宗拍在桌案上。

    “汪小花并无七出之过,为何同意休妻?”

    司户面色煞白,额冒冷汗。

    “禀魏大人,下官、下官认为汪小花与陌生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有淫佚之过……”

    “照你这么说,被救者就该被活活淹死?”魏思面冷嘴毒,“司户大人如此视人命于不顾,可真是令人钦佩!”

    言罢,转身就走。

    分衙司户瞬间软倒在地。

    回总衙后,魏思直接跪地磕头:“分衙司户有失,皆因奴失察之过,请殿下降罪!”

    楼喻沉默地看着他,内衙气氛极为凝滞。

    魏思心中极为自责惭愧。

    若非自己没能约束好分衙,殿下又何必为这些杂事操心?

    冯二笔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与殿下随口说了一下,事情就演变成现在这般。

    殿下神色冷淡,不言不语,实在让人既敬又畏。

    沉默片刻,楼喻终于开口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处理?”

    魏思回答:“禀殿下,汪小花所做之事是为善举,并无丝毫过错,王栓休妻实属无理取闹,奴定会驳回申请。”

    “那你认为,王栓可堪为良配?”

    魏思愣了一下,诚恳道:“不可。”

    楼喻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你驳回了王栓的申请,王栓却非良配,那汪小花又该如何自处?”

    魏思:“……”

    他颇有急智,解释道:“若是汪小花不愿继续维系婚姻,可以向衙门申请和离。”

    “可和离需要双方同意。”

    “王栓既要休妻,定不愿继续维系婚姻。”

    “难道你看不出来,王栓用‘淫佚’之罪休妻,是为了得到汪小花的嫁妆吗?若是和离,他还能得到嫁妆吗?”

    妻子若犯了错,被休之后只能净身出户。

    魏思心下骤惊,忙请罪道:“是奴愚笨,未能瞧出其中端倪!”

    他其实不是瞧不出来,只是担心忐忑之下,失了平日的水准。

    楼喻笑容浅淡,却说出惊世骇俗的话。

    “所以,‘休妻’不过是条耍无赖的规定,我决定废除它。”

    魏思:“……”

    冯二笔:“……”

    楼喻将二人震惊之色尽收眼底,不由微微一笑。

    废除“休妻”制度尚需徐徐图之,他当然不会现在就实行。

    但,先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等待时机成熟,这颗种子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楼喻很清楚这一点。

    他冷淡威严问:“你有异议?”

    “殿下,奴以为,一旦废除‘休妻’制度,定会引起社稷动荡,于殿下无利。”

    魏思并不在乎“休妻”是否被废除,他只在乎殿下的处境。

    “你的担心我明白,”楼喻面色恢复温和,“此事咱们得慢慢来。”

    魏思轻舒一口气。

    楼喻想了想,开口道:

    “传我之令,汪小花救焚拯溺,精神可嘉,三日后于纺织厂举行表彰大会,特授其‘见义勇为’英雄奖章,奖白银二十两,赐‘济困扶危’荣誉牌匾一块。另,王栓休妻一事作废,涉案人员彻查!”

    “谨遵殿下令!”

    “你亲自督办此事,再询问汪小花的意愿,若她愿意,便允其和离。”

    “奴遵令!”

    “身为户部部长,你确有失察之过,便罚俸一年,留职查看。”

    魏思恭敬叩首谢恩。

    “你下去吧,顺便派人将庆墨书坊管事叫来。”

    魏思退下后不久,庆墨书坊管事激动进入内衙,拜倒在地。

    “免礼。”

    管事恭敬起身,低首等待楼喻示下。

    楼喻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替我刊印报纸。”

    管事小心翼翼问:“请恕小人愚钝,这‘报纸’是何物?”

    “你认为庆州如何?沧州如何?”

    “在殿下的英明治理下,自然是极好的!”

    楼喻面露忧色:“只可惜,咱们庆州的名声还不够响亮。”

    管事腹诽:范公都特意写了《观庆赋》,天下文人士子皆知庆州,这还不够响亮?

    他心思转得快,便道:“殿下是否想用‘报纸’宣扬咱们庆州的名声?”

    “不错。”

    报纸是舆论造势的一大利器。

    他早有发行报纸的想法,恰好又碰上汪小花被休一事,当即有了灵感。

    观念是可以用舆论影响的。

    “休妻”制度的废除任重而道远,他可以利用报纸,一点一滴改变百姓的思想。

    同时利用报纸不断增强庆州的影响力。

    庆墨书坊的印刷术用来印刷报纸足够了。

    楼喻便跟管事讲述了报纸的版面特征以及印刷要求。

    管事听明白了。

    “可是殿下,若是要印刷多份,咱们书坊岂非入不敷出?”

    楼喻道:“报纸是要卖的。”

    管事下意识问:“谁会愿意买?”

    “若是报纸上有范公新作呢?若是报纸上有其他名士的妙笔呢?若是报纸上有抓人眼球的奇闻轶事呢?诸如此类,皆可作为卖点,书坊可以自行发掘。”

    管事眼睛乍亮。

    妙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单单一个范公新作,就足以勾得文人士子竞相购买了!

    “小人这就去准备!”

    管事喜滋滋离开后,楼喻起身道:“二笔,备车,去范家。”

    范家是指范文载和邵秋兰在新城的房子。

    楼喻车驾抵达范家,范文载和邵秋兰亲自出门迎接。

    进屋后,楼喻开门见山道:“范公,邵院长,我此来是想请二位帮个忙。”

    邵秋兰笑容温雅:“殿下尽管吩咐。”

    楼喻便不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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