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穿进男频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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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怎么这般不懂事,”谢信呵呵一笑,“让他去接世子,却为了公务把世子扔在衙门,你看这孩子,怎么做事的!”

    围观人等:“……”

    原来谢大郎是为了迎接世子,但又遇上公务要处理,不得不将世子带到衙门来的吗?

    啊呸!当他们眼瞎啊!

    谢信哪还顾得上脸面,赶紧将世子接到府中才是正经。

    他大步迈入衙门,一眼就见到挺拔而立的少年世子。

    立刻拱手道:“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庆王是王爵,谢信是侯爵,虽楼喻只是世子,尚未袭爵,谢信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楼喻猜出谢信身份,却假装不识:“你是?”

    正巧楼荃行来,双眸微红道:“阿弟,这是宁恩侯。”

    她的阿弟长大了,比小时候还要俊俏!

    楼荃激动瞅着楼喻。

    楼喻却比她还要激动。

    天哪!这是大姐!这就是大姐啊!

    他猛地上前几步,捉住楼荃手腕,鼻腔发酸,喉咙发紧:“阿姐!”

    继庆王和庆王妃后,他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亲人。

    一模一样的眉眼,让他一下子就想起现代那个外秀内刚的大姐。

    姐弟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完全忽视周围一众人等。

    想到暗部获得的情报,楼喻更加气闷。他这般蕙质兰心的大姐,竟被侯府那样苛待!

    “阿姐,你在京城过得如何?爹娘都很想你。”

    楼喻说得情深意切,搞得其他人都不忍心打扰他。

    谢信被晾在一边,实在有些难堪。

    楼荃本以为四年未见,阿弟或许已经忘了她,没想到今日一见,阿弟竟同她这般亲切。

    她不由双眸噙泪,回道:“我很好,爹娘好不好?你好不好?”

    楼喻委委屈屈:“我们都很好,只是想到阿姐在京城孑然一身,很是担心。”

    谢信和谢策:“……”

    什么孑然一身?他们不是人吗!

    楼荃本性刚强,但再刚强的人,面对亲人的关怀时,还是会忍不住落泪。

    她泪珠滚下,慌忙抬手去擦。

    却见楼喻掏出一方巾帕,温柔又仔细地替她擦起眼泪,一边擦一边哄道:“阿姐别哭,哭着我心疼。”

    说着转首问:“谢将军,我姐哭了,你不来安慰安慰?”

    谢策眉心一抽,绷着一张脸上前,生硬劝道:“大家都看着,你别哭了。”

    谢信也道:“你们姐弟二人情深义重,不如先行回府,再诉衷肠。”

    “这不行。”楼喻拒绝。

    “为何?”谢信忙道,“殿下莫怪,此事皆是误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回府再叙如何?”

    楼喻奇怪看他一眼,仿佛在看傻子。

    “我是说,我现在还不能去侯府,行馆勘验还等着我呢。”

    “哦,对对对,那就先去行馆再回府。”

    楼喻见到大姐,也懒得耍人玩儿了,遂颔首同意。

    他直接将楼荃拉到王府马车上。

    霍延已自行避至另外一辆车。

    马车内只有楼喻和楼荃两人。

    “阿姐,这么些年,你每次写信都只是只言片语,其他事情从来不说,可是有什么难处?”楼喻目露担忧。

    当年若非皇帝做媒,庆王也不会将女儿嫁到宁恩侯府。

    楼荃不想让他担心,只笑道:“没什么难处,阿弟,你旅途劳顿,等回了侯府,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云片糕,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楼喻想说他已经不爱吃云片糕了,可触及楼荃期待热切的眼神,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四年,楼荃一人在京城,举目无亲(皇帝不算),又不得夫家尊重,一定过得很苦吧?

    眼前女子不过二十岁,眉眼间却难掩沧桑。方才握住她手腕时,只觉手腕极为细瘦。

    楼喻敛去眼底心疼,笑着道:“阿姐对我最好了!”

    至行馆后,府兵留驻行馆附近,楼喻只带冯二笔、霍延二人前往侯府。

    楼荃四年前嫁入京城,自然是见过霍延的,不由惊讶道:“阿弟,他怎会……”

    “阿姐,别管他一个罪奴了,我又累又饿,什么时候能到侯府啊?”楼喻岔开话题。

    楼荃不由打量霍延。

    少年垂首敛眉,死寂沉沉地缀在身后。

    曾经的京城贵公子,如今却沦为命贱的罪奴,实在可惜。

    车驾行至侯府正门。

    宁恩侯夫人携一干家眷、仆役于门外等候迎接。

    不管心里怎么想,礼数得到位。

    楼喻也不失礼数地一一打招呼,随后道:“先前二郎不慎摔断了腿,不知现下如何了?我能否前去探望?”

    众人:“……”

    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侯夫人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她咬紧牙关,面上却还带着笑。

    “劳殿下关心,二郎已经服药睡下了,大夫说暂时不宜探望。”

    楼喻“哦”了一声,随即挽着楼荃的手臂,“阿姐,那咱们去用膳吧!”

    谢信轻咳一声:“殿下若不嫌弃,不如同桌共饮?”

    这是邀请他一起吃饭?

    楼喻点头,“也好,不过我得先换一身衣裳,阿姐,快带我去卧房。”

    侯府特意为楼喻备了一处院子。

    院子别致清幽,居住环境不错,就是离主院有一点近,估计是为了方便监视。

    他带着霍延和冯二笔踏入房间,假借换衣工夫,低语吩咐二人几句。

    最后感慨一句:“谢茂可惜了。”

    霍延:“……”

    若非来京之前,他们早已商定计划,他或许真的以为今日一切皆为意外。

    可谁又能知,谢茂的愚蠢行径,不过是楼喻布的一场局。

    谢茂性格鲁莽冲动,只需派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他轻易就会上当。

    他本就瞧不起庆王,更加不愿楼喻入住侯府,便在暗线的推波助澜下,做下一个决定。

    他要趁楼喻入京之时,众目睽睽下给楼喻一个下马威。

    反正楼喻是个怂包,他就是要将这个怂包狠狠踩进泥地里,让他不敢踏入侯府大门!

    侯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这是谢茂偷偷做的决定,侯府上下其他人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也不可能放他出府。

    谢茂都送上门了,楼喻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楼喻便将计就计,陪他上演一出自食恶果的好戏。

    入京之前,楼喻同他们商议对策时,霍延便觉他心思缜密,而今亲眼见证谢茂如何入局,心中油然而生几分叹服。

    这般算无遗策的本事,着实叫人心惊。

    他眸色意味深长,恰被楼喻瞧见。

    楼喻眉眼弯弯:“怎么这么看着我?有哪里不对吗?”

    霍延失笑:“没有不对,我也只是觉得谢茂可惜而已。”

    他并非善男信女,不会认为谢茂无辜,更不会觉得楼喻过于工于心计。

    宁恩侯府本就是保皇一派,或许霍家覆灭一事,宁恩侯府也是其中引火的一把柴。

    再加上他们对楼喻本就不安好心,楼喻不过提前预警,打破他们的虚假面具而已。

    楼喻微微一笑:“咱们应该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日子,为免闹得太僵,不如明日咱们买些补品过去探望探望?”

    霍延眸中含笑:“好。”

    冯二笔:“……”

    这真的不会闹得更僵吗!

    换完衣服,楼喻便前往膳堂。

    到膳堂时,宁恩侯一家皆已就座等候,除了摔断腿的谢茂。

    楼喻虽是世子,但也是晚辈,便坐在谢侯爷下首。

    谢信乐呵呵地吩咐人上酒,问道:“殿下已有十四了罢?可能饮酒?”

    “这不行,”楼喻断然拒绝,“父王交待过,等我十八岁后才能饮酒。”

    谢信:“……”

    当他不知道庆王十三岁就喝酒了吗!

    他勉强压下火气,正要开口,却听楼喻道:“阿姐,你不是最爱吃蘑菇炖鸡了吗?怎么不吃?”

    不等楼荃回话,他又道:“哦,我知道了,是离得太远,你够不着。”

    他说着,便起身为楼荃夹了好几块肥嫩的鸡肉,边夹边叮嘱:

    “阿姐,几年不见,你都这般瘦了,侯府虽比不得王府,可也不差呀!难不成还能少了你吃的?”

    谢信几人:“……”

    楼荃抿唇笑了笑,眼眶微红。

    阿弟真的长大了,会照顾人了。

    楼喻又对谢策道:“大姐夫,我知道你公务繁忙,可你也得多多看顾阿姐呀。你看你,这般高大威猛,还不是阿姐照顾得好。”

    侯夫人:“……”

    这难道不是她养大的儿子吗!跟楼荃有什么关系!

    谢策板着脸道:“你姐吃不胖。”

    “没有呀,我记得阿姐还在闺中时,比现在富态多了。”

    楼喻忧愁地叹口气,“阿姐,你清减了这么多,我回庆州后,如何同父王母妃交待?”

    谢信:那你恐怕回不去了!

    楼荃微微一笑:“阿弟,我很好,你别太担心,也别叫父王母妃担心。”

    “我知道了。”楼喻应了一声,开始低头扒饭。

    谢家三人被晾在一边,尴尬得啥也说不出来。

    膳堂突然安静下来,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忽然,楼喻将碗筷一放,当着谢家人的面,沉叹一声:“侯爷,多谢款待。”

    谢信心惊肉跳,这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殿下可是对饭食不满意?若是不满意,我再吩咐厨房为殿下专门做菜。”

    要不是为了脸面,侯夫人大概会当场翻白眼。

    嫌弃这嫌弃那,等皇上削藩后,看你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楼喻捂脸道:“没有不满意。只是……一想到阿姐这四年的辛苦,我就有些难过罢了。”

    谢家三人:“……”

    反正就是在说他们侯府对楼荃不好呗!

    楼荃虽欣慰阿弟关心她,却也明白轻重,遂温柔道:“阿弟,我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若真的好,何故大姐夫连庶子都有了?”楼喻眼眶微红,“我方才换衣服时,不小心听见府上杂役说的,莫非我听错了?”

    谢策面露难堪。

    谁也不愿意被人指控院中私事。

    侯夫人适时开口:“殿下有所不知,你姐姐身子弱,怎么补都长不胖,大夫说她身子虚,诞子艰难。你姐夫乃侯府嫡长,自要承担延续香火的重任。”

    楼喻可没有绅士风度:“若我没记错,夫人亦是婚后五年才生的姐夫罢?难道侯爷不是嫡长,不需要延续香火?”

    侯夫人面色瞬白,气得牙关紧咬。

    这小兔崽子怎这般不知羞!庆王妃是怎么教导的!竟妄议长辈房中之事!未免管得太宽!

    谢信和谢策脸上都挂不住。

    楼喻暗自冷笑,就凭谢家对阿姐做的事,他就不可能对他们和颜悦色。

    反正他只是个纨绔,说些不讲究的话谁又能奈他何?

    他敢不在乎名声,但谢家敢将他的话传出去吗?

    楼荃在桌下扯扯楼喻衣襟,示意他莫要闹得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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