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贵妃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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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疼吗?”他望着那一处铜钱大小,红紫交加的痕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连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尽量放轻。

    “只是看着可怖,早就不疼了。”丽质垂眸看着涂抹的动作,只觉先是被药膏的凉意刺了下,随即便感到他指腹摩挲时带来的痒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这样轻,我要受不住了。”

    裴济瞧她心情似乎十分开怀的样子,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待药抹完了,丽质拉上衣襟,从枕下取出写好的书信交给他:“三郎,我想给长姊送一封信,告诉她我不久便可能离开长安的事。”

    裴济接过信,仔细收好,点头道:“你放心,我会让石泉悄悄遣人给你送信。”

    他想了想,又道:“魏彭在河东军中,你长姊跟着他,应当不会受到牵连。你放心,有我在一日,便尽全力保住他们两个。”

    “好。”

    ……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再没了千秋节的热闹气氛。

    节后本该接着休沐两日,可御史台的众人却不得不奉李景烨的命,马不停蹄地审查那日被萧冲扣下的十余名官员。

    因李景烨已发话,不能有任何姑息,因此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与此事有所牵扯。

    御史台没日没夜地审了数日,每日都由御史大夫亲自到延英殿中,将审理的进展事无巨细地向李景烨禀报。

    几日下来,果然又牵扯出七八个官员,多是与杜氏一门或多或少有些干系的人。

    实则这几人多以为只是主张立睿王为嗣,而非有谋反之意,然而李景烨却半点不留情面,直接命御史大夫将其捉拿下狱,皆以谋反罪论。

    千秋节这日的一场变故,俨然已演变成朝廷中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肃清。

    好容易等十几日后,审查接近尾声,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日,李景烨再度罢朝,只留在延英殿理政。

    御史大夫一早便已将整理好的物证、供词等都送到御前,交皇帝亲自查看,等着皇帝的最后定夺。

    李景烨将其余诸事都推后,留出大半日来,仔仔细细将此案的细节一点一点看过。

    长长的一列名单正摆在桌案的一侧,上至李令月要被贬为庶民,下至七品千牛卫长使被革职流放,但凡牵扯之人,皆要受最严厉的处罚。

    “陛下,该服药了。”何元士捧着茶盏与丹药进来,“陛下已看了一个多时辰,该歇一歇了。”

    李景烨“唔”了声,接过茶盏草草将药服下,目光却忽然落在那堆厚厚的书信物证间。

    那堆东西因方才被翻过了,此刻已有些凌乱,其中有一张薄薄的素纸恰露出个角落,上头写了个工工整整的“远”字。

    他心中一动,眯着眼将那张极不起眼的纸抽出。

    纸上是寥寥数语:

    “欲成大事,必固其基,徐徐图之,方为长远。千秋之日,举国同庆,闹中取静,最宜行事。”

    短短数十字,实则是教人做长远打算,不必急于一时,又建议千秋节那日,旁人的心思都在庆祝之上,最适宜暗中行事。

    难怪那些人要趁着千秋节在曲江池畔聚集。

    李景烨的面色倏然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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