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裴济动作一僵，慢慢垂下眼，点头道：“记得。”

    话出《庄子》，是他年幼时，便听祖父与父亲教过的，意指为人臣者，当公而忘私，安于天命，将生死置之度外。

    父亲是在提醒他，谨守臣子本分。

    可何为“天命”？为君者的好恶便是所谓“天命”吗？

    他第一次对多年来坚定的信念产生怀疑——如祖父、如父亲一般，兢兢业业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天下，为百姓？还是为家族，为君王？

    他心底动摇不已，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父亲——”

    话未说完，裴琰已厉声打断：“三郎，莫再说了！”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裴济住了口，黑沉目光里的抗拒与疑惑却未消退。

    良久，裴琰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为父对你寄予厚望，将来还盼你能代替为父，做陛下的左膀右臂，留一段君臣间的佳话。”

    他眼神沉重，含着殷殷期望：“为父早就说过，逆耳之言，自交给为父来说，而你，要守好陛下。别让为父失望。”

    裴济心底一片茫然困惑。

    陛下要他与父亲划清界限，父亲要他守好陛下，二人都要他别令人失望。可眼下分明是他自己有些失望了。

    “三郎，想想你母亲。”裴琰一声叹息，拿出最情真意切的话来。

    裴济眼神一滞，随即垂下眼，低声道：“儿子明白了。”

    母亲是公主，流着李氏皇族的血脉，与先帝兄妹感情极深，与陛下亦是血缘至亲，自然是盼着他能辅佐在陛下身边，做一个贤臣的。

    “明白就好。你去吧。”裴琰慢慢松懈下来，背后的佝偻愈发明显，“别让你母亲知道陛下的话，她会伤心的。”

    实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想。年岁大了，总也有隐退的一日，如今不过提早一些罢了。陛下仁慈，至多也是向对杜衡一般，令他回府修养，不理朝政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

    50个红包。感谢在2020-10-2323:52:53~2020-10-2500:0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柒柒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乖的老大、akc、20932246、泠霜、weiailay、我的小窝、小糖好运来、神眷顾的白雪王子、大锤哥哥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iubiubi～20瓶；向上、lanlanlu、溯溪溪、夏微光、xixi_桃子耶10瓶；蕲虫、qning_、正答、温如颜5瓶；花花、轨道共振、秃头小宝贝2瓶；一头撞死在树上、兔子、须臾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