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贵妃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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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对钟家的人,应当根本没有维护之心才对。这其中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好容易等了数日,待大长公主入宫中给太后请安归来,才将事情原委悄悄告诉他。

    说罢,大长公主叹道:“令月那孩子,一失足竟酿成这样大的祸来,我瞧着,实在有些可怜。”

    裴济听后,却拧着眉,兀自出神,一颗心也像突然被泼了凉水似的,一阵阵发寒。

    仅是中秋夜那一次,公主竟怀孕了!

    他不由想起这两三月里,自己与丽质那屈指可数的几次亲密,又会如何?

    二人行事的时候,她从来没提过怀孕的可能,而他从前不通男女之事,仅有的经历也都是从她身上得来的,身边熟识交好的勋贵子弟们家中更是早有了贴身的婢女,自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烦恼。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竟是忽略了这事!

    如果真珠胎暗结,他又该如何?

    可转念一想,那女人一直以来都冷静自持,暗怀心思,恐怕早就想过此事了。她一字不提,是因本就毫不在意,还是另有隐情?

    裴济的心里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搁在膝上的手也悄悄捏紧了。

    大长公主见儿子不说话,只拧着眉发愣,不由挑眉唤了声:“三郎,怎么了?”

    裴济回神,勉强笑了笑,压下心底异样,回忆起方才母亲的话,道:“既如此,怎么外面会有那样的传言?”

    “是贤妃的主意。”大长公主也不由蹙眉,道,“太后殿下倒不瞒我,我不曾问,便先提了。陛下令贤妃料理令月的事宜,她恰知太后担忧令月声誉受损,便主动献策,叫人放出风去,道陛下是为了贵妃才将公主嫁给钟灏的。”

    她看一眼裴济,摇头道:“从前我倒觉得她是个端方正直的孩子,与你性子相似。现在——倒有些变了。”

    裴济没说话,饮了口热茶,默默垂下眼。

    他心中一面想着贤妃的举动,一面暗暗有几分心虚与愧疚。

    从前旁人若赞他为人正直不阿,他定不会觉得受之有愧。可现在,他已悄然入了迷障,再不是过去那个行端坐正,心中无愧的自己了。

    大长公主见他如此,只道他不愿议论陛下的妃嫔,便也收了话,道:“今日,太后还说,你年纪也已不小,若有中意的小娘子,不必忌讳,娶回来也是好的。如今令月的婚事只好这样定了,你若也娶妻成家,正好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再有数月,裴济便要满二十,也到了寻常男子成婚的年纪,别的勋贵子弟到这样的年纪,不是已娶了妻,便是已定了亲,只他毫无动静。

    “母亲,此事不急。”他下意识蹙眉,不愿多说此事,“功业未立,谈何成家?”

    大长公主睨他一眼,无奈道:“先前我还道你已有了中意的娘子呢。罢了罢了,不同你说这个,你要忙公务便去吧,到时自有你祖母来催你。”

    裴济抿唇不语,起身冲母亲行了个礼,便转身回自己院中去了。

    夜色渐深,他的院中空落落的,照例无人侍奉。

    这是他自小的习惯,即便是住在大明宫的那两年,也不大让宫人近身服侍。及至后来进了河东军,每日粗茶淡饭,更是习惯了样样都自己来的生活。

    平时他住的院中,只每日白日他不在府中时,有人略清扫一番,别的时候,除了石泉,别人轻易不能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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