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纱-《贵妃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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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一贴近,女子身上极淡的幽香便缠缠绕绕钻入鼻间。

    锦被遮住了外头光亮,一片漆黑中,他的嗅觉被无限放大,只那一缕极淡的幽香,便像裹挟着一簇看不见的火苗,将他身体的某处猝然点燃。

    热意自黑暗的四面八方涌来,令他浑身紧绷,只得闭上眼眸,勉力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屋中的动静上。

    床笫之外,内侍们自然什么也没找到,只得重新退到屏风外。

    芊杨面色难看,仿佛有些不相信,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最终只将目光投注到茜纱之上。

    那张床,是这屋中唯一一处没搜过的地方了。

    春月一看她目光,立刻嚷起来:“芊杨姊姊难道连娘子的床铺也要看一看吗!”

    芊杨抿唇不语,面色愈发阴沉。

    她的确有些想查看,方才那个趁着陛下离开后的空袭偷偷潜到院中的身影,她看得一清二楚,的的确确是个着紫袍的男子。

    依大魏高祖钦定的规矩,唯亲王至三品以上朝臣方能着紫袍。

    她几乎能猜到,来人该是睿王。

    若她当真能撞破二人藕断丝连,依陛下的性子,定不会再对钟娘子留恋,而她不但能回紫宸殿去,甚至还有可能因功升做女官。

    此事并非没有先例。

    可她看着那一层薄薄茜纱,却又着实不敢。

    到底里头是侍奉过天子的人,即使无名无份,只能称一声“娘子”,也不能与她们这些宫人相提并论。

    就在她犹豫时,那茜纱帐中缓缓伸出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来,将半边轻纱撩开些,露出些许其中光景。

    芊杨忙伸长脖颈去看。

    只见床笫之间,丽质慵懒半卧着,衣衫凌乱,面庞绯红,一双杏眼含烟带雾,眼梢沾了两滴细细水珠,望过来时能教人丢半边魂,俨然是一副才睡醒要起身的模样。

    而她的身后,除了堆叠凌乱的锦被,并无人影。

    芊杨一惊,猝然对上她含春眼眸里的冷淡注视。

    “看是不看,烦请给句准话。”

    丽质浑身仿佛被架在炉上炙烤,只想芊杨快些离开,出口的话也没了平日的柔弱无辜,反而多了几分难耐的烦躁。

    芊杨看不出她有半点心虚的模样,哪里还敢再去查看,忙躬身垂首,道:“娘子恕罪,是奴婢唐突。”

    丽质不耐地摆手,命春月将人统统带下去。

    待脚步声远去,屋里立刻静了。

    丽质心中紧绷的弦一下松了,连带着浑身的力气也像被人抽走了大半,不由瘫软下来,轻喘着气道:“将军,人都走了。”

    裴济闻言,伸手将锦被自头顶掀开,让自己暴露在空气与烛光中。

    他像一尾急于投入水中的鱼,深深吸气后,便欲起身下床。

    然稍一动弹,便觉腰间一阵牵扯。

    定睛望去,原来他腰间的玉带钩不知何时与她裙间的系带揪扯在一起,乱作一团。

    青翠碧玉配上细长的胭脂色系带,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冲击力道,牵引着裴济的视线顺着那两根细长带子向上移去。

    丽质今日穿了一身曳地长裙,领口稍低,系带处便恰在胸口,系带之上,是大片雪白肌肤,系带之下,则是薄薄一层柔软衣料,仿佛稍一用力拉扯,便能露出其中艳色。

    裴济的目光自她身上起伏的曲线间悄然划过,只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毫无波澜地落回腰间玉带钩之上,专心致志地解那缠绕纠结的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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