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爱与不爱-《今夜离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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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额贴着前额,多少热汗都渡给她,身下的动作不停,亦可说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他主导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秒心跳,沉默逼视下撕裂她的层层心防,是的是的,她无处可逃。

    他说温玉,永远不许离开。

    她嗓音嘶哑,征询他意见,“如果我走了呢?”

    “我会杀了你。”最后一个字落地,陆显突然发怒,胸中喷薄而出的暴戾以及对未来无法掌控的恐惧催使他、鞭策他,如同魔鬼附身,撞得她没有力气再多说话,只剩下哭泣,为自己也为陆显。

    如此凌厉的带着血的缠绵纠葛。

    直到天际泛白,他才开始享受他的事后烟,粗实的手臂仍横在她腰后,未有一刻放松。

    他摇醒昏昏欲睡的温玉,强迫她睁眼。

    “你想出国,到时我陪你去。”

    “我爱我家园,我已下决心,哪里也不去,生老病死都在这里。”哭得多,眼皮红肿,泪干后涩涩地疼,没心情应付他的凌晨畅想。

    “等赚够钱,九七之前我们移民国外,你喜欢英国还是加拿大?”

    “没所谓,不过英国与加拿大都奉行一夫一妻平等至上,法律忘记给陆生这类伟人设立‘姨太太’制度。”

    他收拢手臂,她便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猫,软软依附在他身前,睡眼朦胧。他爱怜地吻过她眼角,责备,“心比针小。”

    温玉接口,“命比纸薄。”

    “你不如去参加事实辩论赛。”

    “叫我说什么?姨太太的生存法则,还是二奶情人的秘密情史?实践出真知,我只会这些。”

    陆显说:“不会太久。”

    温玉翻白眼,“多半是我的命不会太长久。”

    “有我在,阿玉一定长命百岁。”

    “对呀,谢你提醒,我还要睁眼看你——”

    “收声,否则加刑。”

    温玉抬脚,去踹他半软机体,未想到在他懒散时偷袭成功,痛得他咬牙,恶狠狠说:“找死吗,出问题你拿什么赔偿?”

    “赔你一根热狗肠。”

    “热狗不够硬。”

    “□总可以?”

    “塑胶制品没温度。”

    温玉索性告知他,“去烧炭吧,衰人。”

    “烧炭?我怎么舍得你。我一走,成千上万男人扑过来。”

    “你当我是‘大金牛’(注),人人爱?”

    陆显伸手拨弄她腿间红肿,笑得咸湿,“我的小阿玉还不知道自己有多难得。”

    神经病,她看他已然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她翻过身打开床头收音机,深夜节目多探讨人生,只剩一个台放音乐,男主持声线沙哑,低诉衷情,与陆显有几分相似。

    温玉向他讨要一支烟,陆显疑问,“我记得你已经戒烟?”

    她接过烟,含在唇边,“未够坚定,同你一样,戒掉又再吸。”

    打火机滑动,寂静夜色中叮一声清响,蔚蓝火焰妖娆上窜,点燃冰冷无温度香烟。她深吸一口,尼古丁入肺似久别后情人再相逢,情意绵绵,难舍难分。

    陆显摁灭了烟,说:“那包粉我没有动过。”

    也曾挣扎,迟疑,戒断期间掺了石灰粉的海洛因也是致命诱惑,场景类似于沙漠中行走绝望的旅人,终于遇到一片真实的非幻想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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