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杀人如麻-《今夜离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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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玉最擅长是为自己设限,条条框框,红笔写禁止事项,绝不越雷池一步。

    但谁能告知她真相,她需犯多少致命错误才能手握人命,面对小床上血流不止面色惊恐的秦子山。

    作为守法公民,她或许应当报警等待援助。

    时间未因她的焦灼恐惧而放缓脚步,秦子山腕上金闪闪劳力士滴答滴答为她的心跳默数,三十秒或者三分钟,决断的出生只在一念之间。

    她几乎是在房间内奔跑,撩开薄薄窗帘,老旧的推窗锈迹斑斑,锁片于此夜被腐蚀成分不开的彼此,她用尽全力想要拉开栓,带动一整扇小窗都在她的急迫与绝望中颤抖,只是开奖同开窗一样,有人两块五换十年巨奖,有人倾尽家财换满屋废纸,哪一件都要讲时运。

    一半可能,她一身狼狈,死于今夜。

    但温玉,是野草藤蔓一样的坚韧不屈,不认输是她的生存本能。

    哭?哭有什么用?除非眼泪能变化学品,溶解纹丝不动的插销。

    血、汗水、眼泪揉杂在紧迫逼人的分分秒秒中,她一只手推窗框,一只手拉动窗栓,斑驳的金属划破手心,血液涌出,空气中浮动着铁锈与鲜血纠缠的气息,肉*体的疼痛被疯狂的心跳声掩盖,恳求上帝多给一次机会,赐予她逃生之路。

    门外,光头佬输光家底,行在狭长无光的走廊中,考虑下半月该从何处捞钱,杀人放火高风险,不如去求太子哥,手指缝里漏一分,足够他逍遥一时。

    不知他进行到哪一步,没理由隔一张门,安静得如同上中学历史课。

    还是太子哥又玩新花样,要闷声封口慢慢来。

    仁慈的上帝,万能的主,若能逃此一劫,她愿意青灯古佛剃头出家。

    不过上帝与主几时照看过佛教徒?

    绝望时豁然开朗,窗被猛地推开,一丝丝凉风扑面而来,如同将要窒息的人得一口*活命的氧气,她深呼吸,似重获新生。

    但上前一步,没预兆,急转直下。

    三楼,至少五米高,谁在等待,等待她是否有勇气不顾一切向下跳。

    即便跳下去又如何,断腿伤残,走不出这条街。

    最难耐是此刻,光头佬终于忍不住敲门,“咚咚咚——”商家逐利,降低成本,一张廉价木门薄得像纸,只能遮丑,不能回护。

    “太子哥,你玩什么呀,都没声响的。”

    得不到回应,他继续敲,急促剪短,一声重过一声,写他情绪变化,疑心丛生。

    “太子哥,太子哥,你答我一句,不然出事我不好交代…………”

    敲门声似催命符,一声声敲打在温玉心口,此时出声演戏更可疑,转过头去看脚下深渊,晦暗灯光下,甚至不知巷道中堆放多少废弃玻璃渣,正等着摧毁下落的脚踝。跳还是不跳,几成几率活着走出这条街,谁提供神奇公式演算几率。

    “太子哥?再不出声我撞门了——”

    只一脚,门锁便被踹得飞出,砸在褐色玻璃茶几上,哗啦啦一声巨响,陪酒小姐猜,呀,又是哪个醉鬼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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