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偏执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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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晚哭笑不得。

    装好剩下的炸糖糕,她独自一人朝五楼走去。

    左侧似乎真的没有住户,敲了许久也不见人应门。

    只剩下右侧住在时晚家正上方的一户。

    抬手在防盗门上敲了两下,她余光一瞥,眼睫不由颤了颤。

    楼道里斜靠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正是昨天放在少年身边的那一把。

    贺寻被敲门声吵醒。

    头疼欲裂,忽远忽近的敲门声像是小刀,一下又一下割在敏感的神经上。激得眉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蓦然睁眼。

    整晚没有关窗,此刻室内一片狼藉,家具被雨水打湿,花瓶从柜子上摔下,细白瓷片溅得满地都是。

    四仰八叉躺在客厅地上,贺寻一伸手,不由嘶了一声。

    他皱着眉,偏头去看。

    指尖被锋利瓷片划破,正在渗出鲜红的血珠。

    盯着那串血珠看了一会儿,贺寻无声地笑了。

    操,果然没死。

    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不肯收这条破命。

    然而一扯嘴角,喉头里便泛上压不住的血腥味。他咳嗽两声,咽下那几口血,把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起身。

    更多碎瓷片扎进掌心,绵绵密密地疼。

    在敲门声里趔趄几下,贺寻扶着柜子,勉强站稳。

    跪得太久,膝盖处最初的刺痛已经变成了几乎感受不到的麻木钝痛。

    但他并没管膝盖,而是拧着眉,一把扯下贴在身上还泛着潮气的衬衫。

    日头渐高,阳光穿过老旧掉漆的窗户,照在少年精瘦结实的身体上,将肌肉线条勾勒得分毫毕现。

    也将那一道又一道尚未结痂的伤痕照得分明。

    倘若昨天那群围观的孩子们还在,肯定会惊惶地睁大眼睛,然后抱在一起嚎啕出声。

    真的是怪物!

    不但在炎炎夏日里连跪三天,而且还是带着满身的伤!

    交错纵横的红痕从结实的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背上当然也没放过,就连腰间凹陷处都被抽上了重重的痕迹。

    下手的人似乎想把他活活打死。

    在雨中跪了太久,伤口被浸得有些胀痛,似乎还有发炎的迹象,又痛又痒。

    贺寻决定先处理这些伤。

    没有理会执拗的敲门声,他扶着墙,慢慢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其实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消毒的东西,贺寻心里很清楚。

    空置了整整十年,这么多年以来,他是这间房子唯一的访客。

    能用能吃的东西大多被肆无忌惮的老鼠们糟蹋完了,还能留下些什么。

    然而到底还是让他找到了一瓶白酒和一把剪刀。

    白酒不知什么年份,剪刀已经生锈。

    盯着锈迹斑驳的剪刀看了一会儿,他垂下眼,在灶台边十分潦草地磨了磨锈迹。

    脱下的衬衫很快被剪成一条一条。

    敲门声还在响,贺寻沉着脸,先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把白酒倒在布条上。

    毫不犹豫地朝伤口处按去。

    露在外面的那只黑眸骤然锁紧。

    白酒浓烈,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仿佛被人重新在旧伤上狠狠抽了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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