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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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里的蜜糕因位置的挪动而瘪了下嘴,两根浅浅的小眉毛皱着,一脸不爽快。

    褚怿拨他小嘴,严谨地答:“或许。”

    容央道:“什么或许,肯定就是!”

    褚怿又耷拉眼皮看她,明显一脸“激动什么”的揶揄。

    容央认真道:“萧文玉是我举荐给她的。”

    又道:“也是我以为的,应该能真正给她幸福的去处。”

    这座囚笼一样的宫城,对赵慧妍这位帝姬来讲,实在是有点太冰冷,太残酷了。

    它不但囚着她的躯壳,囚着她的灵魂,还要她心甘情愿地把被囚禁的自己打磨成他人上位的阶石。

    它简直像是要榨干她,哪怕是她阴冷的恨。

    容央靠在褚怿的臂膀上,道:“只有爱才能救赎一个人。”

    褚怿点评这一感慨:“没头没脑。”

    容央又用胳膊肘撞他,后知后觉蜜糕在他怀里,忙探头去看。

    “哎呀,都说过不是这样抱的啦……”

    不看不要紧,一看又是一大堆问题。

    容央叽叽喳喳,到处挑刺,褚怿的头慢慢地大起来,两条胳膊给她摆来摆去。

    半天后,可算定型了,容央瞅着他僵硬的坐姿,捂住嘴噗嗤一笑。

    褚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低头时,怀里的蜜糕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咧着嘴,也正朝他笑。

    褚怿唇角不觉扬起来,脸往车窗偏,也笑了。

    马车驶在温柔的秋夜里,车外人烟繁盛,灯火可亲。

    长夜深深,裹卷着一地枯叶的秋风吹在夜阑人寂的御花园里,御湖东侧的一幢双层小阁内,银白宫灯燃照着一派春痕的屋室,凝冻着荒唐又残酷的一幕。

    赵慧妍衣衫不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

    榻下,是大醉初醒的忠武将军贺平远在手忙脚乱地捡衣服,套裤子。

    落地罩外,有福宁殿的宫人在敛容看守,本就不算宽敞的小阁在这诡异氛围的压迫下,愈显得压抑逼仄。

    针落可闻。

    贺平远绷着一张红潮未褪尽的脸,一面悉悉索索地穿着衣服,一面回捋着今夜的情况。

    官家在御花园里设宴,邀他和贺家军中几位高级将领入席,他因不胜酒力,奉旨随内侍前往御湖东侧的玉清阁里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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