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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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天正是天高云淡,爽气怡人,容央漫步回廊里,听得消息后,扬眉一笑:“这个任命十分不错,像宋淮然这样刚直不阿、又铜唇铁舌的人,去做侍御史,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提及宋淮然,容央便想起上次在南山堂前的那一遇,想起他字字珠玑驳斥那闹事的壮汉的情形,忍不住拍起掌来。

    不料刚拍没两下,一条手腕倏地被人从后拉开。

    “探花郎这官路该怎么走,夫人倒是了然于胸。”

    容央转头,褚怿驻足廊中,侧脸被一抹残阳映照,眉飞入鬓,点漆似的黑眸前蒙着层金辉。

    容央没来由心虚,讪讪:“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褚怿眯眼:“怎么,来的不是时候?”

    容央更赧然,捶他胸口。

    褚怿挑唇,顺势把她小手交握住,继续往前走。

    “官家之前既然让宋淮然代替刘石旌去主审金坡关一案,就等同于默许他进御史台,何况眼下御史之长是他的老师于鉴,师徒同心,办起事情来,总是更得圣心一些的。”

    容央哼道:“所以你这一招移花接木,不单单是把刘石旌换成于鉴,还顺带赚了一个宋淮然了?”

    要不是这次调职成功,容央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素来落落寡合、洁清自矢的大学士于鉴,竟然会是褚怿、褚晏最终敲定的那位“心腹”。

    褚怿却笑:“于鉴是两朝旧臣,襟怀坦白,直内方外,从来不参与朝中党争,这些年,也因正是为不肯入范申之幕,一直暗牖空梁,备受冷落。

    褚家在朝中的旧人虽然不少,但显然还不包括于鉴这样的老臣,所以今日之局,与其说是我赚,倒不如说,是三殿下赚了。”

    容央驻足:“赵彭?”

    褚怿但笑不语,揽她在回廊尽头的美人靠坐下,容央坐在他大腿上,环住他脖颈,目中生喜:“你的意思是,爹爹如今提拔不涉党争的于鉴,是有给赵彭铺路的意思?”

    褚怿伸指在她脑门上一点:“我以为铺这条路的人是我?”

    容央把他手握住,讨巧地笑:“爹爹是不是有立储的意思了?”

    褚怿本来是想邀功,看她一激动,就把自己抛去了九霄云外,满脑子想着赵彭去了,眼微沉,答:“不清楚。”

    “……”容央急又气,瞪他一眼,转头去吩咐雪青赶紧去施咒。

    褚怿蹙眉:“咒什么?”

    容央:“咒吕氏生个帝姬。”

    那样,犯不着谁给赵彭铺路,他也是板上钉钉的皇太子了。

    褚怿啼笑皆非,戏谑地盯着她:“都是掉脑袋的罪了,还咒个这么轻的?”

    容央乜他一眼,很瞧不起他的狠辣般:“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哪能胡乱下咒的?

    你不积德,我还要积德呢。”

    说罢,小手一飘,盈盈往腹上摸去,褚怿唇边痞笑登时一怔。

    容央单手掌着他脖颈,定定看他反应。

    褚怿掀眼,大手覆去她小手上,把那肚子压着,眸底烁然。

    容央窃声:“这个月,我癸水没来了。”

    褚怿胸膛里“咚”的狠撞了一下,撞得热血上涌,全身发麻。

    容央笑,欣赏他分明欢喜却又偏故作镇定的表情,小手抽出来,反把他大手压住,引导他摸。

    “来,摸摸你的大胖儿子,啊……”

    容央叫一声,把褚怿吓得脸一下就白了,动不敢动。

    容央也不敢动,瞪着他,默默感受着腿间那一大股熟悉的暖流。

    继而,褚怿也感受到了一大股暖流。

    只不过,是陌生的暖流。

    廊外疏风习习,金桂飘香,廊中霎时阒静无声,褚怿低头,再缓缓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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