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谋-《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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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央噙泪,眼里全是年少的不甘和倔强。

    明昭的心被刺痛:“若适得其反呢?”

    容央眼泪流下,目光坚定:“我担。”

    灯火烨烨,泼在一块块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崔全海从其上走过,对龙椅上的人道:“回禀官家,范大人已被送至集英殿休憩,御医看过以后,称没有大碍,休养半月便可大愈了。”

    官家斜靠椅背,掌着太阳穴,目光凝在桌上一份摊开的血书上。

    “上官岫……真的没了?”

    崔全海低头,答:“上官大人一头撞在狱中石墙上,狱卒没能拦住,大理寺卿王大人赶去时,人就已经没气儿了。”

    官家脸部肌肉绷着,藏在掌后的双眸一动不动,崔全海沉吟道:“三皇子是金坡关一案的监审,二位大人在扣押、受审期间有无被酷刑逼供,他应该大致清楚,官家可要把人召进来问问情况?”

    官家闻言,凉薄一笑:“你也以为,他二人的血书是在给自己鸣冤?”

    崔全海怔然。

    官家抬头,把那两片血迹斑斑的布帛扔下去,崔全海不敢动。

    官家下令:“看。”

    崔全海这方捡起来,垂眼过目后,脸色大变。

    “该认的,他们都认了。”

    官家惫声,语调里有藏着一丝自嘲的冷,“但他们说,他们所犯的每一桩罪,都是替朕、替大鄞的社稷而犯的,他们说他们犯得问心无愧,死有所值……你说,面对这样的遗言,朕该当如何?”

    崔全海目光从上官岫那封绝命书上巡过,越看越有心惊之感。

    诚如官家所言,两份血书上,根本没有提及“冤枉”二字,洋洋洒洒,俱是在陈述冗兵之弊,养兵之患,甚至于……

    “家六合者以天下为心,岂止争尺寸之事,角强弱之势?

    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内以养外。

    人民,本也;疆土,末也。

    五帝三王,未尝不先根本者也……”

    官家开口,一句句重复上官岫和范申的绝命谏言:“欲理外,先理内,内既理则外自安。”

    “内患之首,褚家兵权。”

    “褚氏好战,事成则获利于身,不成则贻忧于国。

    簪缨六十载,名盛三州,一倡百和,应者识枪不识符……”

    官家一步步踱至崔全海跟前。

    “兵久则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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