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欢-《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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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这二位背后又不知暗藏着多少盘根错节的朝堂势力,明是金坡关一案,暗是武官在夹缝中的负隅抗争,最大的对手,从来就不单单是范申和上官岫。

    容央想起下午明昭帝姬在兴国寺后山质疑父亲的话,试探道:“如果梁桓生回京后如实招供,范申和上官岫的确设计戕害国军,攘夺军权,官家会如何处置他二人呢?”

    褚怿似有些意外她会把这种朝堂事问得这样细,唇角勾一下,不答反问:“殿下希望官家如何处置?”

    容央被问住,直愣愣答:“什么希不希望……自然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了。”

    慢慢回过味来,哼,还想探我口风,看我是不是向着你褚家人是么?

    褚怿淡哂:“看最终定的罪名,轻则褫权革职,刺配边疆;重则枭首株连,满门抄斩。”

    容央骇然,这一轻一重之间,差距还真是天壤之别,不过转念想到褚家军整整六万人葬送金坡关,大鄞因战败而被迫答应和亲,又深觉就算是后者,也似乎不足以平息人心中的怒气。

    更何况,那二位的确是父亲最青睐、最倚重的朝臣,被从轻发落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容央抿唇:“如果到时候只判了最轻的……你心里,是不是会很难过?”

    褚怿正咬着一块蜜糕,闻言长睫垂落,嗯一声,声音静无波澜。

    容央心里却被搅得乱糟糟的,托腮而叹。

    褚怿看她一眼:“叹什么气?”

    容央抠着油纸:“我也会很难过。”

    褚怿瞳仁微亮,容央坐直,申明:“别误会,不是因为你难过,所以我难过。

    我是为正义而难过。”

    褚怿咽下嘴里甜滋滋的蜜糕,笑。

    容央看回他:“四叔呢?

    杀降的事,官家可有责罚?”

    褚怿答:“罚俸半年,降职三级。”

    骠骑大将军是从一品武官职,降三级,那便成正三品怀化大将军。

    这处罚,可不算轻了。

    难怪今日会在兴国寺里碰上无所事事的褚晏,分明是受人算计迫害在前,折腾到最后,反成了第一个被处分的那个,他心中的苦闷郁悒,一定是很难以排遣了……

    容央叹息,便欲劝慰一二,抬眼见对面人又在往纸包里掏,不由恼道:“你怎么还在吃?”

    褚怿:“?”

    容央看那一摞蜜糕都见底了,匪夷所思,他一个大男人一口气吃这么多甜腻腻的东西,就不嫌腻味、不觉害臊么?

    容央立刻把剩下的一小摞包起来,振振有词:“不能一下吃那么多甜食。”

    这话很熟悉,褚怿恍了下神,唇角笑意渐暖,偏又在她系绳时伸指压住。

    容央怒视过去。

    褚怿道:“有人曾跟我说,越是喜欢,越该放肆。”

    容央对上他深黑的眼,极快反应过来,所谓的“有人曾说”,可不就是那次泛舟垂钓后她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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