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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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感受到他的靠近,床上人眉尖微动,褚怿看一眼那双很想睁开、又硬是不肯睁开的眼,抿去唇角笑意,慢声道:“这家的大夫不大行,开的药一闻就苦得很,也不知殿下能不能喝下。”

    容央不动。

    褚怿便亲自舀一口来尝了,情感很饱满地“呲”一声,然后又舀一勺往榻上人唇边送去。

    容央如临大敌,咬紧贝齿抵抗,然饶是如此,仍是有汤汁从齿缝渗入,果然是苦涩至极!

    容央再次当机立断,愤然把眼睛睁开。

    褚怿的脸逆在光中,眸心深邃,似笑非笑。

    容央恼怒地抓起引枕朝他扔去。

    褚怿单手截下,放至一边,顺势把药碗也搁下后,指指嘴角,提醒她。

    容央往嘴上一抹,瞪着手上的褐色汤渍,又是火冒三丈,又是手足无措,褚怿便拿下巴示意她胸口。

    ——衣襟里有丝帕。

    容央看他眼睛往自己胸前放,脸上烧红:“转过去!”

    褚怿唇角咧着,心道也不是没看过,没碰过,但到底没当面呛,识趣地把脸转开。

    容央急匆匆把丝帕掏出来,擦拭干净嘴角和手心的汤渍后,嫌恶地把丝帕往榻下一扔。

    恰有微风吹入,卷着丝帕飘至褚怿膝前,最终落在他皂靴上。

    褚怿捡起来,丝帕一角绣着并蒂莲,是上回她醉酒时,他掏出来的那一方。

    “刚刚李副将的话,想来殿下都听到了。”

    褚怿把丝帕把玩在手里,单刀直入。

    容央脸上重现凝重冷肃之色。

    当街欲截杀朝廷命官,已是板上钉钉的大罪,更不必提那嚣张做派背后的诡谲阴谋。

    一国之君最忌讳朝臣玩弄权术,最憎恨在一无所知的情形下被卷入一场场的尔虞我诈之中,策反御史中丞成功反咬又如何?

    一旦今日巷中之举被揭发,就算他褚家军在金坡关一役中的确惨遭算计,也一样是把天家蒙于鼓中、玩于掌内的狂妄之举。

    再者,他凭什么就那么笃定刘石旌不会再次反水?

    范申、上官岫何许人也,会那么容易就给他褚家人一把扳倒么?

    容央越想越胆寒:“你们简直胆大包天!”

    嚣张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褚怿笑:“我以为殿下会喜欢胆大的。”

    容央羞恼地瞪大眼,褚怿噙笑,把叠好的丝帕放回榻上:“谢殿下今日襄助。”

    提起这一茬容央就气,不给她闯着倒也罢了,眼下可好,平白无故地上了他这条贼船,往后是福是祸都得跟他绑在一块,甘不甘愿都得替他祈福求安。

    容央恨恨:“谁帮你,我可没那本事帮你,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褚怿不应。

    容央郑重申明:“你是你的阳关道,我是我的独木桥,你那道上是何风光,有何谋划,我可统统都不知道,统统都没参与,到时候发生何事,可跟我全不相干!”

    褚怿盯着这面前张气鼓鼓的小脸,提醒:“夫妻本是同林鸟。”

    容央立刻:“大难临头各自飞!”

    褚怿眯眼,静默片刻后,低头:“我不会让你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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