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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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有人开口。

    容央回头,褚怿双臂环胸,四平八稳坐于身侧,一双眼阖着,根本不在看任何人、任何景。

    他也并没有问是喜欢什么,然而鬼使神差的,容央竟懂了。

    不但懂,还倨傲地应了。

    “嗯,喜欢。”

    贩夫走卒,市井声浪。

    车水马龙,人间烟火。

    都是她喜欢的。

    窗外嘈杂渐渐褪去,马车驶出内城朱雀门,继续朝东南方向而行。

    大概半个时辰后,百顺的声音自外传来:“郎君,到了。”

    褚怿睁开双眼,示意荼白、雪青伺候身边人下车。

    容央倚在窗边小憩,被荼白唤醒后,略略整理妆容,正想着那男人会带自己来游个怎样的湖,下车后一看,不由傻了。

    马车停在一条烟尘四起的官道上。

    往外看,日照荧荧,一条大河映入眼帘,水平如镜。

    对面山岭绵亘,苍翠茫茫。

    再转头环顾,河边野蔓横生,村舍俨然,间或有樵夫农人前后而过,如不是垂柳后那一座还有点汴京风貌的虹桥,容央真怀疑自己被拐出了京城。

    “这是什么地方?

    !”

    容央又惊又恼。

    “东宣化门外,云骑桥。”

    褚怿一指那桥,又往河对面的山岭一指,“山对面即五岳观。

    仍是汴京界内,殿下不必惶恐。”

    容央被他戳穿,越发不忿,在雪青替她把帷帽戴上后,立刻上前:“你又骗我!”

    葱根似的一根食指,狠狠朝他胸口戳去。

    这一下,褚怿是真有点儿猝不及防。

    垂眸,那一截莹白从视野里退去,可被戳中的触感却还留在胸膛,甚至沿着血涌的方向不住漫开。

    褚怿不觉微退一步,盯着面前人藏在白纱里的脸,唇边一勾,似是而非:“不敢。”

    他知道她为何要加那个“又”,无外乎是昨日抱她回玉芙殿时,他正大光明地骗她“有人”。

    那一刻,是不想她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看。

    却忘了,其实自己也经常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

    比如,眼下。

    赤日炎炎,光线滚烫,大概是气温的确升高的缘故,容央只觉他眼神也愈发炙热起来,哪怕隔一层白纱,对上时也依旧令人心慌意乱。

    胸口咚咚,反诘功力一时顿减,容央扭头往河边看去:“好,那就算‘游河’和‘游湖’……也不相上下,船又在何处?”

    褚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抱着臂上前两步,朝河边偏偏下颌。

    容央顺着定睛一看,更是五雷轰顶。

    垂水绿柳下,一艘小小的渔船泊在岸边,显然恭候多时。

    容央彻底恼火:“你、你就让我坐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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