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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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风暖,前来寺中上香礼佛的百姓络绎不绝,嘉仪帝姬一行抵达时,寺庙正门外正是行人如织,不少小贩开摊道边,摊上小吃古玩,鸟虫花草,应有尽有。

    因着是古刹边上,小贩们并不吆喝,兜着手静坐树下,也自有妇孺上前光顾。

    容央隔窗看着,很是心动,然而念及那些刻板的规矩礼仪,终究没有下车,仍旧吩咐从东边角门入寺。

    每月初十,宫中派人前来探望长帝姬乃是惯例,故绿柳掩映的角门边早有小沙弥等候,褚怿打马在前,一眼瞥见后,抬手示意车驾止步。

    马车停稳后,容央下车。

    申时刚过,日头从绿柳上斜照下来,洒落一地细而密的光,容央一件雪白的荷边短袖外衣,罩着深褚百团花裙袍,刚一下地,雪青便撑着一把绯色小伞过来,替她遮去了那早已被柳树遮去一半的春晖。

    褚怿静静看着。

    平生只闻阴间艳鬼怕被光照,想不到堂堂大鄞帝姬,也是如此。

    褚怿转头哂笑,少顷后,又定睛朝那白得晃眼的人看去。

    伞红,少女肤白,外衣白,而唇红,内裙也红。

    红白相映之下,愈冶丽得直逼人眼底。

    嗯,艳,倒真是挺艳的。

    一队禁卫整齐上前,分成两列,按刀立于角门两侧,容央款步走至门前,蓦然止步。

    余光里,那男人依旧端坐马上,一双眼虽看着这边,但就是没有半分下马的意思。

    容央回头。

    褚怿对上那明显有三分不满的目光。

    春晖明亮,他大喇喇地晒在太阳底下,小麦色的脸泛着光泽,平而薄的唇,直而挺的鼻,凌厉又深邃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送到这里,还不够?

    容央贝齿咬紧,一股倔劲上来,扬声道:“褚将军既是代替谢虞侯护卫,在他回来之前,便该恪尽职守。”

    褚怿眼微动。

    容央又道:“周密保护,寸步不离。”

    褚怿这回改为唇微动,最后唇角一扬,似笑了。

    这一笑,容央反倒愣了,反应过来时,脸上竟然微微发热,扭回头去,暗骂一声“冤家”。

    褚怿咧着嘴角,翻身下马,把马鞭交给一名禁卫,默然跟上。

    走进角门,是一座古树蔽日、鸟语花香的小院,小沙弥在前引路,熟稔地与容央聊起长帝姬近况。

    褚怿谨遵旨意,寸步不离,就跟在她那团小小的影子边上,抱着臂,不时环目四看。

    正走神,耳底传来小沙弥的笑声:“先前听闻殿下广择佳婿,今日见这位贵人玉质金相,器宇不凡,与您形影相伴,莫非便是……”

    褚怿转头。

    小沙弥正偷看褚怿,冷不防撞上这一记眼神,后背发凉。

    那边容央更是面红过耳,唇角抽动:“小师傅误会了,这位是新上任的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褚怿褚将军,今日护送我前来贵寺而已,与我并无私交。”

    小沙弥赧然,忙致歉道:“得罪得罪,原先禁军护卫殿下,皆是一身官服,今日这位只着便袍,是以冒犯,还望二位海涵。”

    容央笑答“无碍”,一派端庄贤淑的风度。

    笑完扭头:“远一点。”

    褚怿:“……”

    穿过院落,走出寺庙后门,一座绿影蓊蓊的小山隔溪相望,黛瓦白墙的小院坐落山中,藏于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后,古朴岑寂,若隐若现,正是长帝姬明昭的修行之处。

    寺中有令,如无贵人吩咐,任何僧人不可越溪,小沙弥在山前驻足,双手合十道:“小僧便送到此处了。”

    容央笑道“有劳”,走下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往溪边而去。

    溪流水面颇宽,正值春日,水流也相较湍急,一座圆木小桥架于其上,载着灿烂春光。

    容央步履款款,行至桥上,倏而缓缓停下,待褚怿上桥后,回头道:“将军在这桥上等着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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