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饕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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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为什么会脱针,谁也没问。医生面无表情重新缝了两针,放下一些消炎药就离开了。

    茶末从自己旅行包里找出白花油,颦着眉在自己房间里擦那些瘀伤。

    妈呀,这男人属狗的还是属狼的?怎么这么能咬人?

    她是不明白,狼和狗是同一科,犬科。正所谓狼心狗肺,这是一路货。

    楚人美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茶末坐在床边,上半身穿一件工字背心,下半身一条居家裤。一手捏着白花油的瓶子,一手够啊够啊够不着又将将够得着的往背后抹着白花油。

    那工字背心显然不是什么高档货,洗的棉线都松弛了,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透过袖口都能看到半个圆润的轮廓,饱满,挺拔,前头撑起一个尖角。

    天已经是傍晚,红彤彤的夕阳透过薄纱窗照进来,令这件洗薄了洗松了的背心呈现出半透明的感觉。整个身体的轮廓就像是搭上了一圈毛绒绒的光,肌肤透着一股软绵绵暖洋洋的慵懒。

    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情荡漾。

    楚人美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并不提醒。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最亲密的三种关系就是母亲,情人,女儿。这相当于前生,今世,来生。现在,这个土土的不起眼的丫头一下子就占了两个,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乱七八糟,了了草草涂完,茶末叹口气,耷拉着脑袋慢悠悠扭着白花油的盖子。

    情事完了,她吃饱喝足了,就后悔了。

    典型的小市民心态,经受不起。好容易胆子一次,过后就立马后怕。得了便宜,立刻卖乖。

    她就想啊,自己亏的。虽说这琼浆玉液甘露美酒,她喝的痛快喝的饱,可损失也大呀。

    哪里来这么贵的一夜情,五万块啊。厚厚的五匝人民币,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钱没了不说,她还失了身,弄得一身伤,又流了血。

    亏大了。

    别人都说女人变坏就有钱,怎么她都这么坏了,还是没有钱?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其实没那么坏?

    想想也是,她可从来不占男人的便宜,从来都是一码归一码。

    如此一想,她又找到了补偿,心里舒服了许多,吃亏就吃亏吧,总比真堕落成了个坏女人要好。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自欺欺人的还蛮熟练,也不知自欺过多少回了。

    这就是小老百姓,有点安慰就能活下去。

    “还有。”楚人美不声不响走过去,将她手心里的瓶子一抽。

    “啊?”茶末吓得跳一下,整个人一跳。

    果然,有一道划痕。

    手指一摸,整个背又哆嗦一下。

    他玩似的,摸一下再摸一下。

    茶末哆嗦了两下,恼火,将背脊一转,瞪他一眼。

    “你干嘛?疼的。”

    楚人美只是咧嘴一笑,仿佛不知道她会疼似的。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扯开话题,顾左言他。

    茶末看他一会,皱皱眉。

    “不是说,医生看过了我就可以走。”

    楚人美愣一下。

    她要走?这个时候?为什么?

    如果她要走,那何必勾引自己?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越想脸色越难看,脑子里想过七八种念头,每一种是好的。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

    这也不能怪他,但凡这种男人心眼里总觉得像茶末这种女人和自己发生关系都是有所企图的,为钱为名为利为情。

    确实有所图,只是不为名不为利不为钱,也不为情。

    他猜错了,没猜着。

    “你要走?去哪里?”到底也是老江湖,脸色才刚不好就立刻转晴,和颜悦色问道。

    “没想好,反正得离开这儿。”茶末不知如何回答。

    “离开这儿?怎么,你怕我?”

    茶末犹豫了一下,斟酌回答。

    “怎么会,你人挺好的。只是我得离开这个城市了。”

    “为什么?待得不愉快?还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但凡魔鬼要害人,也是这般的慈爱关怀,一股子圣母味。

    茶末却不知,有些感激的看他一眼。

    “不必了,我自己能搞定,谢谢你。”

    “哦,那行。不过今天也晚了,不如明天一早再离开吧?”楚人美也不追问下去,和颜悦色一笑,起身。

    “嗯,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也需要休息一下,不是吗?”咧嘴一笑,那白牙,那灿烂,就跟哈士奇似的,一股子值得信赖的忠诚。

    茶末也跟着咧嘴笑,感激涕零。

    “谢谢。”

    “对了,我和你。。。。。。这件事。。。。。。嗯。。。。。。一个。。。。。。嗯。。。。。。美好的回忆。”末了,她还结结巴巴给这一段乱七八糟的情事来了个总结发言。

    楚人美在门口点头。

    “一个美好的回忆。”

    回忆?这才刚开始呢。

    茶末这一睡,再醒来已是两天后。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难受,耳鸣不断,口干舌燥。

    她呻吟一声,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难受得想扣喉咙。干呕一声睁开眼,四周昏暗昏暗的。

    印象里床头有水壶,还有杯子,伸手一摸却没有。

    又想摸灯,却也摸不着。

    怎么回事?都跑了?成精了去?

    揉揉眼,环顾四周。

    咦,这是什么地方?

    房间狭长窄小的不可思议,就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四面墙壁一张床一个简易写字台,就别无他物。这房间也没有窗,活像个棺材。

    想到棺材,她心头一惊,突突跳个不停。

    跌跌撞撞下床,扑倒门前,一推。

    推不开。

    举起拳头砰砰砰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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