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慢性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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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戴上耳机,点开了白栩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的酒楼装扮得非常华丽,舒鹞穿着一条样式简洁的婚纱,一个人站在台上。

    她很美,比周酩远见过的任何一位新娘都美,可能是嫌头纱碍事,她撩了一把,然后大大方方拿起话筒。

    开口说话前,舒鹞露出笑容。

    她弯着眼睛的这种笑眯眯的样子,周酩远并不陌生,每当她心里有什么鬼主意或者要算计人的时候,舒鹞都是这副表情。

    视频里的舒鹞握着话筒,落落大方:“酩远哥哥去南非我是知道的,家族企业当然更重要,我不介意婚礼只有我一个人,那位司仪,请您帮我递一下戒指好么?”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人把戒指盒递到舒鹞手边,她拿起钻戒,利落地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冲着宾客席举起手背,把戒指展示给大家。

    “好啦,这就算我说过我愿意了,亲朋好友来一次也不容易,我给大家跳一支舞吧。”

    舒鹞显然是有备而来,她那袭宽大蓬松的婚纱裙摆被她解开,里面居然是芭蕾的小裙子和舞鞋。

    她就带着飘扬的头纱,跳了一支芭蕾。

    是她。

    一定是她。

    前排的司机和舒鹞不知道说了什么,舒鹞笑着的声音隐约透过耳机传来:“蓝鹤吗?

    它们可真优雅,难怪是南非的国鸟。”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好像也开口跟他解释了一下原因,但周酩远没摘耳机,也没回应。

    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屏幕里的舒鹞,她跳着芭蕾,整张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周酩远穿越时间读懂了她的表情。

    那是舒鹞在向曾经被芭蕾缠绕满的日子告别。

    周酩远重新抬眸时,车上只有他自己,司机正站在他这侧的车窗边,看见他抬眼,才说:“舒鹞小姐说想看看蓝鹤,我就停车了。”

    周酩远点头,朝着舒鹞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片开着不知名紫花的草地,一群蓝鹤驻足在草地上,舒鹞张开双臂跑过去,蓝鹤扑闪着翅膀飞起来,她像是也欲起飞一样,舒展地把手高举,优雅地转了个圈。

    那是芭蕾舞的动作。

    —我真的很讨厌芭蕾,可能是因为它把我锁在一个永远也挣脱不了的网里。

    —如果有一天我愿意毫无芥蒂地起舞,大概是我已经从网里逃出去了吧,而且是永远逃出去。

    那些天共同面对生死的日子,周酩远和舒鹞曾聊了很多,大概是境遇相似,沟通起来反而有种找到知己的舒适。

    他们一起发着高烧,在体力能支撑的最后一刻,拼死在木屋放了一把火,把最后被救援的希望放在冲天火光上。

    浓烟滚滚,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靠在一起。

    舒鹞说:“下次有机会逃出来,我一定要做好准备,然后再也不回去了。”

    周酩远很疲惫,但还是笑了笑:“别再让人绑架了。”

    车窗外是南非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周酩远看着与蓝鹤共舞的舒鹞,忽然想:

    她的白月光是谁他并不知道,但他的白月光,好像找到了。

    下一刻,他的白月光就从鹤群里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回车前,扒着周酩远的车窗。

    对上周酩远的目光,舒鹞笑得眼睛都弯了。

    这个笑容……

    周酩远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白月光“情真意切”地告诉他:“周酩远,我刚才看见一只巨大的乌龟,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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