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慢性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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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清禁欲脸?”

    “对对对,冷清禁欲!”

    听到“冷清禁欲”四个字,舒鹞下意识偏头去看,花草缝隙里挨桌去瞧,都是甜腻小情侣和举着手机自拍的闺蜜,也没看见哪一桌是那种长相的人。

    齐言清刚吃了半块红茶蛋糕,觑见舒鹞的举动,放下叉子打趣道:“看什么呢?

    冷清禁欲的不一定就非得是你家那位,你酩远哥哥会来花都?”

    “那应该不会。”

    看着舒鹞把手里的小点心放下,齐言清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鹞啊,你嫁给周酩远,是因为什么?”

    “我妈啊,被逼迫的。”

    齐言清挑起眉梢,拇指指着舒鹞又倒回来指指自己:“咱俩同一个妇产医院,一出生就认识,都这么熟了,就没必要跟我说谎了吧?”

    舒鹞笑了笑:“都三年多了才问,但凡我和周酩远感情好点,孩子都要有了,问这么迟,你心里不是应该早有答案了么。”

    “还真是他啊。”

    舒鹞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拭指尖,纸巾里淡淡的薄荷香蔓延出来。

    那真是好久远好久远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应该是14岁吧,抱着金灿灿的奖杯,用最标准的芭蕾姿势立在台上,对着镜头露出一脸假笑。

    同奖杯合影的照片现在还被挂在德国的学校、母亲的卧室。

    她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头发挽成光洁的发髻,肩膀下压,肘部抬起,昂首挺胸,端庄地抱着奖杯。

    在所有人看来,那是舒鹞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谁也不知道从3岁就开始学芭蕾的她,最讨厌的就是芭蕾。

    谁也没发现她只有在看街舞时才会全神贯注。

    没有童年,没有快乐。

    也没有糖果和动画片,游乐园和捉迷藏。

    舒鹞拥有的只有练舞,5点起床要先练基本动作,练得让妈妈满意,才能得到一份“盒饭”。

    “盒饭”只是舒鹞对她的饮食的戏称,其实她吃的东西是被严格管控的:

    单数日期早餐是水煮蛋和白开水,午餐是牛肉沙拉,晚餐是香蕉和白开水;

    双数日期早餐是草莓和全麦面包,午餐是牛油果和白水煮鸡胸肉,晚餐是一杯牛奶。

    如果这个月有31天,那31号当天舒鹞是被允许自己选择一样水果的。

    可以是一个橙子,一个梨,半串葡萄之类的。

    但不可以是榴莲或者释迦果这种超热量的。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

    舒鹞就像困兽。

    被困在芭蕾里。

    那天获奖之后刚好是万圣节前夜,真正的百鬼夜行,大家都化妆成不同的样子,拎着南瓜灯。

    有同学热情地建议舒鹞扮成公主,舒鹞摇头,执意把脸涂成小丑,画上了红红的鼻头和夸张上扬的红唇。

    她趁乱溜出老师要求入住的公馆,金色的奖杯被舒鹞抱了一路,最后用力举起丢进街角的垃圾桶。

    金属奖杯与金属垃圾箱相撞,在雨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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