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休夫-《休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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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盘棋局很快结束。

    年轻女君满面懊丧,她哀怨道了句:“母亲大人棋艺本就高超,却不肯让女儿半子,我与母亲手谈,哪有赢的局面。”

    老者笑而不语,她侧头看向柳长宁,老态的眸中划过一抹流光,缓声问道:“我观这位女君方才在桌边观看,可要与老妇来上一局?”

    柳长宁侧头觑了一眼屋外的雨幕,迟疑了一瞬,点了点头。

    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眼前这老妇方才下棋,落子狠厉,不留后手,与她此刻仙风道骨的模样颇有出入。与之手谈应是有趣儿。

    老者见她点头,吩咐年轻女君让开位置。

    两人一人手持白子,一人手持黑子。

    老者率先落子,柳长宁也不墨迹,她随手将黑子落入棋盘。

    棋局开始,老者神态状若轻松,她反复念叨:“女君,你可想好了?”

    可后来,随着白玉棋盘之上,棋子越来越多,她的白子本是围堵黑子的局面,却不料,那本是温和的行棋路线忽成反围堵之势。

    待最后一子落下,被杀的片甲不留,老者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视线定在棋盘上,仔细对白玉棋盘做着复盘,越是复盘,心中越为心惊。

    此人年纪轻轻,行棋方式沉稳有耐心,以退为进,围魏救赵,姜太公钓鱼,却是故意诱之。

    此人棋艺高超,心思八面玲珑!

    老者再抬起头时,仔细打量眼前衣着简朴的年轻女子,仔细看气度不凡。

    “女君大才,敢问方才,黑子落盘明明是必死之局,女君为何会最后以一招围魏救赵,釜底抽薪,原是一开始就在引老妇入得圈套?”

    柳长宁摇头,她端起桌边的茶水,轻抿一口,笑道:“江山棋局,本就随变化而变,我观老人家行棋凶狠,此刻必是心中有戾气,是以行了这一招险棋。若论棋艺,在下是万万比不得。倘若您心平气和与在下手谈一局,胜负难分。”

    贾致远撩开塌下的眼皮,眸中灵光一闪,似有所悟。半晌,她直起身,冲着前方端坐的女君,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女君提醒,老妇过于浮躁!”

    柳长宁侧开身,避开她,并不受如此大礼。本是随手点播一二,能明白全看老者自己。

    屋外瓢泼大雨已停,柳长宁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老妇看着她的背影,浑浊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

    她看着身边的年轻女君,淡声道:“子云,走吧,接殿下回京。”

    年轻女君立于一边,她端着茶水的手有些抖,诧异的侧头:“可是……你离京前分明说的是……”

    老者凝了她一瞬:“你如今已成年束发,母亲往日教导你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你却冒冒失失,不得因果。如今大庭广众,言语口无遮拦。倘若你能有方才那位女君一半稳妥,我便可放心合上眼睛与你生父相见。”

    老者说完,不再多话。

    方才那位女君明着与她对弈,实则暗自借棋提醒她将心中戾气收回,以柔化刚,方能破局,是以她说了一句江山为局。

    她大抵是老了,如今连一个年轻女君尚且不如。

    此番镇南王在金陵城的设计,毁掉子爵名声,虽已被她用雷霆手段镇压,可现今朝堂废除皇夫之声越来越多。

    她已是无法!

    倘若不是此番事态严重,她不会亲自北上,寻回长帝卿。

    普天之下,能镇的住局面的只有当年威震四海,余威尚存,风华绝代的裴子渊,只有当年贤明的长帝卿方能坐镇朝廷。

    她给了他三年的时间,容他布局斡旋,此番她将以万千学子血书为由,迎他归朝廷。

    三年前落马性情大变前的长帝卿要回来了!

    京兆尹设局陷害长帝卿的证据悉数收集

    如今长帝卿裴元绍身后拥有以莫将军为统帅的漠北三十万大军,拥有满朝泰半的文官拥护。虽没办法将镇南王的势力根除,却也可与之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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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绍这天晚上与贾太傅见面,商讨到很晚。

    听完金陵城的局势,他脸上的神色便彻底冷了下来。原本一直以为是一场拉锯战,却没想到,旌寰快马加鞭,人还没有到金陵城,一番动作下来,却是迫的他不得不回京。

    好在昨日前往琅嬛郡,整肃漠北军纪,将女皇几年前设在漠北大军军内最后一个探子彻底拔了出来。京中莫言表姐,也被他的人从旌寰府邸暗道内,将之救了出来。

    旌寰心狠手辣,动了关云云,杀了他如此多的暗探,这笔仇恨便不得不报。

    他原本是想留给她一个大礼,此刻看来便需要提前了,旌寰那女人连子爵那等小孩子也算计在内,那便怪不得……

    前世京兆府尹在皇陵动了手脚,是以才有断碑一事发生,此乃母皇多年前亲自布局。

    既然如此,断碑便断吧,至于这预言便也得改上一改:“男扮女装,霍乱朝纲。”

    即使旌寰确是女子,此预言一出,总有她折腾自证清白之时。前世他娶了裴云之,这一世,他让她提前娶上二皇子,让那等蠢货入得她府上,搅合的她家宅不宁。

    毕竟关氏一死,京里的那位太夫可不是吃素的,杀了她唯一的侄子,这笔账,总归要落到旌寰妇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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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太傅布局完京城内大事儿,已到了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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