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报备-《凶案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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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川舟坐在车上,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还在谈恋爱阶段呢就开始找人打掩护,一点都不坦诚。

    不过如果是穹苍的话,多半是有她难以解释的正当理由。

    何川舟往下翻了翻聊天记录。

    贺决云并没有来找她打听,于是她主动给贺决云发了一条信息。

    何川舟:穹苍跟我在一起。

    贺决云接到这条迟来的报备短信,有点茫然。

    贺决云:忙完了?

    那你让她接电话。

    何川舟面不改色地回复:我们要进去探监了,再说。

    晚上她会回去的,别催。

    何川舟处理完贺决云这边,直接给穹苍打了个电话。

    对面倒是很快接起来,何川舟语气随意地问道:“人在哪儿呢?”

    穹苍那边听着很安静,她说:“准备去医院。”

    “你这还没好?”

    何川舟惊讶道,“复诊你让我给你打什么掩护?

    你没事吧?”

    穹苍解释了一句:“我想去探望一下李凌松的前妻。”

    何川舟放心道:“哦,我也正要过去。

    那就医院见。”

    穹苍:“好。”

    ·

    李凌松的前妻,穹苍没见过多少次,她只记得两人已经离婚很久了,关系比较寡淡。

    育有一个儿子,叫李瞻元,比穹苍父亲还要大两岁。

    其实她见李凌松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李凌松研究社会心理学,同样是一位感觉很敏锐的人,他能察觉到穹苍对自己的抗拒。

    在方起不曾出现的时候,他对穹苍提供的大部分是经济上和学习资源上的帮助。

    后来方起跟穹苍混熟,他才多了一个跟穹苍沟通的渠道。

    可惜,方起未能叫他们关系缓和,每次两人对话,仍旧带着明显的疏离。

    穹苍站在医院门口,从店里挑了个漂亮的果篮,又买了一束花,提在手里,上去探望。

    病房信息是穹苍找方起打听出来的。

    连方起也不知道他师娘的生日快要到了,还是辗转去找了李瞻元询问,才把确切信息告诉穹苍。

    穹苍到的时候,病房里除了李凌松的前妻——薛女士,还有一位中年看护。

    她不着痕迹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

    病房装饰得很温馨,花束、摆台,塞在各个角落,甚至显得有点拥挤。

    连被子和床单也换成了鲜艳的花色,不像别的病房一样那么冰冷。

    说明家属把她照顾得很好。

    穹苍草草看了一眼,快速收回视线,落到薛女士身上。

    薛女士的神智看起来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很虚弱。

    异常瘦小,堪称瘦骨嶙峋。

    关节处的骨头向外凸起,更像是一层皮挂在了骷髅上。

    病床附近摆着各种精密仪器,监测她的体征。

    现有的医学其实已经无法给她提供过多的帮助,只能让她稍微好过一点。

    薛女士盯着她的脸,半晌没认出人。

    穹苍自报家门后,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对上号。

    “原来是你,没想到你会过来看我。”

    薛女士很惊讶,声音沙哑,朝她点了点头,“让你担心了。”

    穹苍在她身边坐下,因为床头柜上摆满了东西,她把果篮和花束都放在了地上。

    “没什么。

    我跟李叔不常联系,所以最近才知道您病了。”

    “别说是你,我跟凌松也不常联系。”

    薛女士笑了一下,牵动脸上的肌肉,让皱纹变得更为明显,“他只钻研他的学术,别的事情,都不关心……不过我们早就离婚了,不用那么常走动。”

    薛女士伸手捋了把枯槁的头发,想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然而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被病痛摧毁了大部分的优雅。

    穹苍上前,帮她把枕头垫起来,并帮忙整理了下她散落下来的白发。

    “谢谢你。

    还抽空来看我,那么麻烦。”

    薛女士轻声说,“其实我还好,没必要给我过生日,我也不能吃蛋糕。”

    穹苍跟她客气了两句,拆掉果篮,从里面拿出一根香蕉。

    薛女士摇头:“我不能吃。”

    缠绵病榻太久,鲜少走动,有个年轻人可以聊天,薛女士明显很开心,连气色也好了一些。

    她舒展开眉眼,慈祥地看着穹苍,问道:“你多大了?”

    穹苍回说:“快27了。”

    “也好大了。

    我当时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他才是个半大小子,一转眼,连你都这么大了。”

    薛女唏嘘了两声,又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穹苍摇头,拖动着椅子到床头的位置,好奇地问道:“您当初是怎么跟李叔认识的?”

    “没怎么认识的。

    同学,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薛女士一双眼睛弯起,虽然瞳孔浑浊,却带着光采,调侃道,“失望了吧?

    没有你们年轻人向往的故事。”

    “前段时间,我翻到了一本诗集,里面有他写给您的诗。”

    穹苍满是羡慕地说,“李叔不仅有才华,而且还很浪漫吧?”

    薛女士像是听见了一句很天真的话,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浪漫?

    他吗?

    不不,他一点也不浪漫。

    他最浪漫的事就是给我写过一首诗,也就只有一首,已经被你看见了。

    他拿那首诗用了很多年,后来出诗集他还用,真是受不了。

    如果不是他年轻时候长得帅,我才不会看上他。”

    穹苍面露惊讶,薛女士看着她的表情,低笑出声。

    “他人就是这样,不是他的观察对象,他话都不想多讲。

    很呆板的。”

    薛女士放低声音,神秘地告诉穹苍,“虽然他研究社会心理,对别人的爱情可以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自己不会实践。

    或许是认识得多了,就冷淡了。

    可能在他眼里,人类的冲动,只是不同的激素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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