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75-《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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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为什么会改名字?”

    昨天熟悉的烟花让林与鹤回想起了原本的零散回忆,那就说明他并没有忘得太干净,假如半年前两人签协议时陆难用的是“陆英隼”的本名,说不定林与鹤会更早一些记起来。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对方改名字的事。

    “是因为来这边用的是化名吗?”

    陆难将汤碗递到林与鹤面前,动作有条不紊,声音也很平静:“不是。”

    “陆英隼是我本名,十九岁时因为名字相冲,才被陆家要求改掉。”

    相冲?

    林与鹤意外。

    “名字还能犯冲?”

    “嗯,”陆难道,“和陆英舜。”

    林与鹤愣了。

    陆三少?

    “我们的名字读音相近,当时他八岁,一直身体不好,陆家请的大师说他八字太轻,而我命格太硬,克亲,解决方法就是让我把名字改掉。”

    陆难说。

    林与鹤注意过这两个名字的相似,却没想到还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你把名字改掉?”

    英隼,鹰隼,鹰击长空,翱翔九天。

    这名字定当寄予了父母的祝福与厚望。

    倒是陆难现在的名字——林与鹤很早就想过,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用“难”这个字当名字?

    陆难却像是猜到了这个想法,道:“新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也算是彻底和陆家撇清了关系。”

    汤碗冒着白色的热气,香气四溢,林与鹤的心情却很难平复下来。他知道陆难习惯了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讲述,但这并不代表那些过去的记忆就当真如此平淡,只要稍微一细想,就能想象出当时究竟有多么艰难。

    陆难失去了父母,尚未拥有和陆家抗衡的资本,他手握巨额股份却宛如抱金于闹市,所有人都虎视眈眈,连继位为董事长的刘高义都不得不假装做出不满的姿态,才能将他保全。

    林与鹤忽然想起了昨晚放烟花时陆难的话。

    陆难说:“你是最喜欢我的人。”

    那句话是笃定的喜欢。但林与鹤现在再看,却也猛然惊觉,陆难来蜀地认识了他的那一年,也恰好是陆难父母离世的时间。

    爱他的人离开了。

    林与鹤又想起更早的一句话,陆难说:“你是我的支柱。”

    那时林与鹤只觉得“支柱”这个词用得太重,现在才听懂,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陆难在蜀地与林与鹤相遇,而在那之后,他重新回到了那个危机重重的世界。陆难被陆家为难、被泰平排斥,改名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他所面临危机的一小片缩影,或许都不足冰山一角。

    过了足足十三年,陆难才终于名正言顺地升任董事,接管了泰平。

    在之后如此漫长的时间里,或许只有在乡下竹林里待过的这两年,能为陆难供以支撑。

    他拥有的太少,以至于忘记了一切的林与鹤,都成了他的依靠。

    林与鹤哑然。

    他几次想开口,都没能组织好语言,最后还是陆难先道。

    “没事,都过去了。”

    林与鹤说不好,就只能做,吃完早餐他就剥了两只橙子给陆难。

    希望哥哥甜一甜。

    初一白天要外出去拜访亲长,下午又要去祖坟上香。等忙完时已经接近傍晚,热热闹闹的新年宴席早已准备好了,林与鹤又给邻居家的几个高中生讲完自主招生的事,才终于得以落座。

    坐在他旁边的就是耿芝。因为父母没有回来,耿芝也没有去市里,而是留在了白溪镇。镇上人少,基本都沾亲带故,耿芝和林与鹤其实也能算的上是远方亲戚,只不过没有血缘关系。

    陆难正在被几个前来拜访的干部敬酒,林与鹤看了看他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耿芝。

    “那时候,是只有我和陆先生的关系比较好吗?其他小朋友呢?”

    “那可不是只有你,”耿芝瞥他,“有恒心,有毅力,铁杵磨成针,冰山化成水。”

    林与鹤无奈:“我是认真问的。”

    耿芝却说:“我也是认真回答的。”

    “那时候他是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脾气坏得要死,身上还有那么吓人的伤,谁敢接近他?别说小朋友,大人都刻意绕着他走,也就是林阿公心善,愿意帮他熬药,还有你,屁颠屁颠地给人送去。”

    他还补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一直拉着他给大家介绍,大家不会那么快接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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