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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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镜辞:呕啊。

    这要是全盛时期的裴渡,铁定早把她毫不犹豫丢出房屋,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他的反应才会这么——

    谢镜辞很不想承认,她脑袋里浮起的第一个词语,居然是可爱。

    然后是有趣。

    裴渡平日清冷惯了,这会儿受冻脸色通红,由于从未受过此等撩拨,长睫颤个不停。

    更不用说他正病怏怏躺在床上,黑发凌乱铺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慌乱仓皇,嘴唇则沁着勾人的红。

    这种慌张只持续了片刻。

    裴渡很快回过神,却并未仓促偏过头去,躲开突如其来的触碰,而是条件反射般伸手,按在她纤细的手背上。

    这个动作始料未及,作为抢先撩拨的罪魁祸首,谢镜辞反倒呼吸一滞。

    他他他想干嘛。

    提着她的手指,一把将她从窗户扔出去?

    “……不碍事。”

    手心里的触感温热柔软,裴渡同样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毫无防备。

    他没用太大力道,克制住狼狈松手的冲动,沉默着移动拇指,轻轻一旋,压在谢镜辞指腹上,为她拭去薄薄一层血迹。

    谢镜辞不自在地别开脸。

    这是在干嘛,她宁愿裴渡把她从窗户丢出去。

    指腹之间的摩擦有些痒,尤其两人体温一冷一热。四周寂静无声,能听见屋檐积雪落下的漱漱响音。

    等血迹抹去,裴渡很快把右手挪开,喉音低哑:“不劳烦谢小姐。”

    他的嘴唇渗了血,还处处都是裂痕,谢镜辞若是碰到,只会弄脏她手指。

    这只是一点小伤。

    裴渡习惯性地抿唇,用舌尖轻触那道豁口,在嗅觉被血腥味包裹的刹那,忽然意识过来,这是方才被她碰过的地方。

    这个念头来得稀里糊涂,可裴渡总觉得,这个动作仿佛是在舔舐她指腹的余温。

    谢小姐正垂着头,一眨不眨看着他。

    这是种极为被动的姿势,一切表情、相貌、乃至这个带着些许暧昧的小动作,全都被她尽收眼底,躲藏不得。

    裴渡快要无法忍受这样的视线,头脑阵阵发烫。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发现他在脸红。

    床上的人向内侧了身子,挡住脸的部分,声线是前所未有的沉:“……谢小姐,我今日身体不适,你也早些休息吧。”

    这是道逐客令。

    谢镜辞自然不会厚着脸皮继续留下,闷闷起身又闷闷出门,等关上房门,连询问系统的语气也是闷闷:“他这是……不高兴了?”

    系统:[嗯?]

    “就是那个动作啊,”她停顿须臾,加强语气,轻轻一踢墙角,“至于这么排斥吗?”

    他还抓了她的手。

    谢镜辞合理怀疑这是报复,因为她的确很没出息地耳根发了热。

    歹毒!

    系统吃吃笑:[无法理解你们的这种情绪波动呢。不过根据以往的大数据积累,合理推算之后,能得出答案是‘爱而不得怒火中烧’哦。]

    它说着微微一动,在谢镜辞脑袋里调出一段文字影像。

    [《霸情夺爱:总裁的契约情人》节选:

    “你不爱我?”

    谢镜辞眼底闪过三分怒意四分嫉妒,一张俊脸逐渐扭曲:“连碰一碰都不愿意?至于这么排斥吗?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

    裴渡倔强地别开脸:“谢小姐,不爱就是不爱,请你自重。”]

    老套的恶霸反派与小白花主角之间的戏码,台词能让人心脏咯噔骤停,只不过名字被换成了她和裴渡。

    谢镜辞看得头皮发麻。

    谢镜辞:“我警告你,不要再让这种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她顿了顿,想起裴渡那句逐客令,很是认真地皱眉:“我是不是惹他生气了?不对……我的妖女人设难道真就这么失败,没有一丁点值得赞叹的令人心动?”

    [我只觉得,你脸皮真是值得赞叹的厚。]

    谢镜辞:呵呵。

    她逾矩在先,的确应该想想怎样哄他。

    但是哄人好难哦,头疼。

    与此同时,卧房之内,裴渡猛地一个翻身。

    今日他修脉成功,修为虽然微不足道,但终有一日,能再度站在与谢小姐比肩的地方。

    他为这个目标苦修数年,如今不过是再来一回。

    他知道自己足够强。

    天生剑骨、少时结丹,论及剑术,学宫千百弟子无出其右,即便落魄至此,也身怀剑修傲骨。

    裴渡原本是将自己全然裹在被子里,但棉被厚重不堪,笼罩之下的空间逼仄闷热,热气一股脑地涌上来,令他的身体愈发滚烫。

    于是他只得从被褥中探出头,呼吸久违的隆冬寒气,试图让冷意淌遍全身。

    方才和谢小姐咫尺之距的时候……他差点就要紧张到窒息。

    结果她还用手指触上来,对他轻轻地笑。

    谢小姐的目光始终清明澄亮,不带丝毫亵玩与暧昧,定是真心实意在关照他。可他却情不自禁想起风花雪月,实在是——

    凌乱柔软的黑发四散在枕边,触碰到侧脸与脖颈时,带来微弱的痒。

    这里只剩下他一人,裴渡却情不自禁地做贼心虚,把右脸埋进枕头,抿起薄唇。

    很干,皲裂了道道细痕,当舌尖落在上面,只有淡淡的铁锈味道。

    谢小姐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触感,可她并没有立刻把手松开。

    指尖辗转时的温度仿佛仍未离去,裴渡暗骂自己无药可救,心跳却逐渐鲜活,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砰砰地震动。

    他还抓了她的手。

    他头一回碰到她的手,比想象中小得多,那时他脑袋里尽是空白,而谢镜辞并没有躲开。

    裴渡又翻了个身,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倘若谢小姐能对他多笑笑,那就好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他也很开心。

    如同从天而降的无数星星,倏地落进他眼底,简直是……值得被赞叹的令人心动,让他前所未有地想要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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