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诈欺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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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陆清嘉现在才发现,老舅的行事风格也是透着狡黠灵活的。

    他耳提面命嘱咐的事,教他如何下黑手,老舅虽然一脸正直的数落他,但实际行动倒是也诚实。

    陆清嘉甚至能勾勒出老舅用金钱开道,当着新郎的面,大摇大摆的换掉玉扣的画面。

    这让陆清嘉有些忍俊不禁。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强烈的不值。

    按照他一路调查过来,老舅当初的游戏,完成度是非常高了,并且手里还攥着保命的道具。

    这枚玉扣的功效,便是替受诅咒的人抵消一次攻击,这可能对普通人来说作用有限,但强到一定程度玩家,仅仅是一次的喘息之机,已经足够逆风翻盘了。

    陆清嘉当时特地反复问过,老舅来拜访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女人的答案是没有,仅他一人。

    因为看一枚玉扣就给了大几万,以新郎的谄媚,当时老舅走的时候,是亲自送他出了小区的。

    全程没有看到任何人。

    新郎和女人又不是玩家,在别的玩家对这条线索一无所知的前提下,两人没有必要特地分开以作警示,这不符合陆清嘉从众多npc嘴里听到的,当初老舅几乎是与那人形影不离的情形。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老舅自己避开那人,单独一人来新郎家取走保命玉扣的。

    这样的行为,放在别的人身上或许是留一手,但放在老舅身上——陆清嘉倒是希望他的目的是替自己留一张底牌了。

    然而陆清嘉很清楚他是怎么样的傻子。

    越是调查,陆清嘉便越是对诈欺师恨之入骨。

    他翻了个身,将猫搂进怀里,收好那枚实际上已经不具备功能的假玉扣。

    第二天一早,所有玩家醒来,出门便在院子里看到陆清嘉抱着猫坐在一张椅子上。

    见到众人,便示意他们坐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说,先坐过来吧。”

    一般来说,如果游戏里的玩家不处于对立状态,随着游戏进程,玩家内部自然会根据表现,贡献,声望形成一个明面或者默认的领队。

    当然这是低级场的普遍现状,但级别越高的副本,反倒是越少会这样,因为大家实力都强,同等级玩家很少具备压倒性优势,人人都实力强大经验丰富,自然不会轻易做谁的应声虫。

    但这个副本难度太大,并且相对他们到现在为止获取的信息,陆清嘉仿佛永远跑在他们前面,掌握的信息量不是一个级别的。

    跟他一起的两个玩家自然顺从,别的玩家见状也坐了下来。

    却不想陆清嘉张口说出的话又是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

    陆清嘉道:“我知道这个村子的诅咒来源,诅咒形式,诅咒规律,规避方法,还有通关方式了。”

    “我可以把这些信息分享给你们,但前提是,接下来你们得听我指令。”

    众人一惊,想要质疑这家伙说大话,但前面也不是没有被打过脸,便互相对视一番。

    最终达成共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已经完成到这个地步,那自然是我们托你的福。”

    “按照通关规矩,当然是贡献最多的拿大头,你要得什么好处,要兄弟们帮忙的,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前提是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清嘉笑了笑:“这就是我为什么越来越喜欢游戏的原因。”

    因为随着级别增加,难度增加,面对的人也越来越聪明识时务,很多事情不用反复强调,省了不少功夫。

    陆清嘉便扔出一个微型投影仪,蜜蜂大小,也是无限城买的,眼睛处投下一幅画面。

    正是陆清嘉昨天在村长家翻找的东西。

    他对着画面道:“这是族谱和历年来的祭祀记录。刨除在那之前的不看,对比第一届的时间,祭祀主持人的身份,祭品身份,还有祭品相关家属死亡年月。”

    “很容易得出这场祭祀始于一场针对一个家庭的打击。”

    众人随着陆清嘉的解释对比关键信息,果然发现了前面两三届的祭品都出自同一家人,初代祭司就是那家人的女婿,但看起来这女婿是把自己岳家往死里弄啊。

    这个村子大多数人愚昧无知,到了现在,村里还有半数以上是文盲呢,那么在更早的封建年代,自然更不可能看懂记录的东西。

    初代祭司之前村里的族谱也是乱七八糟,并无后面的干净有序,再看历任祭司的名字,与初代都是一个姓,也在上面注明了历任祭司都是师徒或者养父子的关系。

    担任祭司过后,必定得终身不婚,但可以看出,这么多年来,几乎只有祭司一脉垄断了文化传承,以往村里偶尔还会出一两个读书人,但那之后便没有这种事了。

    整个村子上千年来只有农耕一条出路,当然之前也说过,这里奇异性的一直算是平稳丰收,任外面天灾人祸还是朝代更迭,都与它无关。

    陆清嘉道:“村子从最初的祭典到之后的千年的维持现状,不难看出一切的开端是初代祭司的手笔。”

    “那么他既然特意培养了继承人,别的村民因为不识字无知,久而久之会忘记最初的原因,但祭司一脉却是不会的。”

    “顺着初代祭司的履历挖掘,便能发现很多问题。”

    “首先他与村子不同姓,作为初代祭司,并且是第一个提出活祭的人,在村里的象征与神的代言无异,他的履历自然有记录。”

    说着蜜蜂大小的投影仪画面又变成了历代祭司的生平记录。

    “初代祭司于xx年与人结伴隐居此地,次年与村中女子结为连理,婚后不足五月,女子便生下一名女婴,又不足一月,女婴与家里养的黑猫一同被吊死于村口的树上。”

    “这祭司是为了帮女儿报仇?”有玩家插话道:“该不会是那年代重男轻女,生了女儿被长辈不喜,直接弄死了吧?第一次祭祀时间在他女儿死后半年,那时候村子已经遭逢大旱颗粒无收,想必女儿出生的时候已经很艰难,杀女婴也不是奇怪的事。”

    莫说当时,就是现在,不少地方都还有这种事呢。

    又有人反对道:“我倒不这么想,成亲五个月孩子就出来了,那不明摆着喜当爹吗?”

    “说不准孩子就是祭司杀的,因为太小心眼,所以连带报复妻子整个家族。”

    “那也用不着等那么久吧?成亲五月就生了孩子,说明成亲的时候都显怀了,会看不出来?实在不想要那孩子,根本不用等到生出来才下手啊。”

    一群人各持己见,陆清嘉却道:“这不是重点。”

    众人一惊,没料到得到这样的回答,毕竟从记录看来,女婴的死是一切的开端。

    “你们再看看当年的族谱。”陆清嘉道:“祭司的记录是与人携手于此隐居,那另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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