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祚(五)-《酌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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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先生立时垂下头不敢多看,从背后拿出个小算盘来,噼里啪啦打了一通,“若是明日便启程,恐怕也只能走到函谷关。除非一路抢掠,到函谷关开了洛阳的粮仓,顺路抢了燕山侯家的鹿璃。”

    沈楼失笑,“朝廷军,是不可能跟我们打墉都的。”虽然有虎符在手,但那些朝廷军有自己的将领,若是看出沈家要谋逆,很可能会反过来跟北域开战。

    墉都,皇城。

    钟有玉先前接到太子的诏令,让他和钟无墨带兵进京护驾。他没让弟弟来,自己单独进京,辅佐太子监国,稳定墉都。

    “临风啊,孤如今只信任你,”御花园里,难得喘口气的封章,拉着钟有玉的手,疲惫不堪地说,“父皇突然病倒,北域不听号令,南域恐有反心,东域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孤只有你了。”

    钟有玉看着这样的太子,立时单膝跪地,“臣与太子自小一起长大,得殿下照拂才有今日,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好好,”封章长叹了口气,“清阙也是我的好兄弟,他如今不肯撤军定是气不过。孤又何尝不想一直打到王庭去,可如今国内乱成一团,四方诸侯蠢蠢欲动,着实耗不起了,大军必须调回来。你替孤走一趟,如若他还不听,便休怪孤不念旧情,以叛国论处!”

    “是。”钟有玉面色一肃,双手接过太子的手书,躬身告退。

    刚走出庭院,迎面遇上一名身着黑袍斗篷的女子。女子瞧见他,微微蹲身行了半礼,帽兜倾斜,露出一张不甚出彩的脸。

    “这是太子侧妃,周良媛。”身边的宫女介绍道。

    钟有玉还了礼,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几眼,总觉得这黑斗篷有些眼熟。走出几步之后,恍然想起,这斗篷上的纹饰,与叔叔死时身边那几个蛮人身上的纹饰极像。

    一股凉意兜头浇下来,钟有玉借口出恭,甩开跟随的宫人,翻墙重新进了御花园,躲到假山后面。刚站稳,就听到周良媛对太子说:“割鹿侯的母亲是圣女,割鹿侯的血可以解噬灵的毒。只要皇帝喝上一碗他的血,就百病全消,所以殿下一定要控制住割鹿侯。最好把他召回宫囚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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