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蛇(八)-《酌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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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水面的肩膀与手臂上,道道伤痕清晰可见,刚换了药的右手,还可怜巴巴地举在空中。

    根本不该是做这事的时候!

    沈楼捏住林信的脸,恼恨地吻了上去。柔软的唇瓣沾了水,在这干冷到虫蚁死绝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甘甜。林信转身,搂住沈楼的脖子。

    房顶上,两只猫咪在瓦上翻滚。你肯一下我的耳朵,我挠一下你的尾巴,月光给屋顶镀上一层柔和的颜色。

    两只小动物,互相舔毛。大的那只忍不住伸爪胡乱揉按,戳戳小猫的尾巴根。

    “喵呜!”小的那只被弄疼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另一只。

    沈楼能分辨得出林信是真疼还是演戏撒娇,这声音明显是真的疼了,抱着微微发抖的林信诧异道:“怎会如此?”

    “你没用脂膏啊!”林信没好气地说。

    回忆了一番前世的做法,沈楼有些茫然,“鹿栖台上……”

    “我自己先抹好了的。”当初他把人给绑了,对方又不愿意,不可能指望沈楼给他做准备。不想显得太狼狈,每次都是躲起来弄好再凑过去的。

    红罗帐暖,遮掩了满腔炙热,徒留错恨。

    沈楼心中一阵酸疼,低头亲了亲林信的额头,“怪我。”把人抱进怀里,好生抚慰。

    这偏远荒凉的镇子,一时半刻也寻不来脂膏。况沈楼冷静下来,也舍不得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动他,便只能来一次“兄弟齐心”。一桶热水折腾成了凉水,沈楼抱着林信在床上小睡一会儿。再睁开眼,天已经黑透了。

    家家户户房门紧锁,沉寂无声的小镇上,响起了阵阵清脆的铃声。“叮叮——”像是荒漠上一摇三晃的驼铃,很是好听。似远似近,若有若无。

    大堂里那名细瘦的小二,刺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抱着桌腿瑟瑟发抖。

    感觉被什么东西突然盯住,小二咬牙,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张倒挂的人脸。“啊啊啊啊!”好似尾巴着了火的耗子,连滚带爬地窜出去,一头撞到木柜上。

    “小二哥,你怎么了?”林信坐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楼无奈摇头,拉着又调皮的林信走出客栈。

    “叮叮——”铃声还在持续地响,漫天尘土随着北风呼号,将月光遮得昏昏沉沉。

    漆门斑驳,廊柱倒塌,从地上四分五裂的“周府”匾额中,多少能看出昔日的风光。不知是不是活人的气息惊扰了屋内魍魉,在两人踏入院中的瞬间,铃声便消失不见。

    林信拿出客栈摸来的小铜镜,一根指尖划了小口的手指便伸了过来,握住那只微凉的大手,有些舍不得用。快速画完符,将那根手指含进口中吸了吸,还给沈楼,“你的手怎的还这般冷,应该去买件狐裘的。”

    灵力使用过度会扯动神魂,沈楼平日能不用就不用,像这等运转灵力暖身的奢侈之举,定然是没有的。

    “无妨。”沈楼轻轻搓了搓指尖,握成拳头藏在掌心。

    林信拿着阴镜四处查看,通常无人居住的空宅阴气重,相当于一个天然的聚魂阵,容易吸引死魂飘过来。然而,看了一圈,这宅子里竟空无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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