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空磨盘(二)-《铜钱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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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世宁:“不是,我干什么了就要打我?”

    薛闲又催:“你走你的,别废话。”

    玄悯:“……”这不安生的居然有脸嫌别人废话。

    不过薛闲倒也没全猜错。这种借由某种实物诸如纸皮而成人的野鬼,其实全凭一口阴气撑着,在脑后三寸的颈窝处有一处命门。若是以手为刀劈在命门之处,那撑着地那口阴气便会散去,重新缩回原型。

    玄悯本担心这江世宁会莽撞误事,想一掌把他拍回纸皮状,方便携带。毕竟有一个无法无天的半瘫就够操心的了,再来一个腿脚灵便的,那不得鸡飞狗跳?

    谁知这居然是个会听人话的,玄悯便暂且容忍了下来,收了手刀紧随其后出了门。

    他一扯江世宁的后脖领,而后脚尖一转,拎着他侧身隐匿在屋侧和走廊之间的夹墙里。他走路若是不想出声,居然真的能做到毫无声息,僧袍轻薄,衣摆从墙边枯枝上一扫而过,又擦着墙边落下,却没沾上一点儿泥星,那枯枝也连个颤都没打。

    薛闲扫了眼那纹丝不动的枯枝,又扫了眼玄悯腰间坠着的铜钱串子,只觉得这秃驴着实有几分神秘。

    玄悯时间掐得恰到好处,他那僧袍一角刚落回墙后,刘师爷和他那老友便从后门迈了出来。两人大约是上了年纪,耳朵也不算好使,居然真就没发现异常的动静。

    江世宁在夹墙里瞄到了刘师爷的背影,虽然他极不乐意见到刘师爷,但依然有些纳闷——为何玄悯见了刘师爷也要避让开,还一副不想费工夫处理麻烦的模样?

    好在他有一颗“极怕给人添麻烦”的心,不妄言,不造次,不裹乱。硬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大气不敢喘地乖乖呆在墙后,眼睁睁看着刘师爷和一个陌生人一前一后穿过天井,往中堂走。

    就在刘师爷刚要跨进中堂大门的时候,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爹?”

    墙后的薛闲瘫着脸道:“好了,真傻的那个来了,多会挑时候啊。”

    果不其然,就见刘冲不知从哪处摸到了这里,正站在走廊屋檐下,冲刘师爷叫着爹。

    薛闲第一件事便是去瞧他的袍子。方才在死门碰上的“刘冲”穿着赭色的袍子,而走廊上的这个,却穿着灰蓝色的厚袍,和卷入阵局前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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