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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还是没说话，原地愣了一儿之后，往门口走了过来。

    屋里的人都没再说话，初一出了门，手把门关上的时候，屋里传来了姥姥的声音，开头的一嗓子像是嚎叫，接着就是听不出真假也听不出情绪的哭声。

    初一埋头往楼下走，走出了楼道才开口说了一句：“我以后，可能不再，来了。”

    “没所谓，”晏航搂过他的肩，“家不仅仅是一个名称，不是说给你指个屋子，说是家就是家了。”

    初一看着他。

    “得看屋子里的人和感情，”晏航说，“那些才是家。”

    “嗯。”初一应着。

    “homeiswhereyoufeellikeyoubelong。”晏航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初一看着他。

    “你猜。”晏航说。

    “你再说一，一次，”初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戳了几下对着他，“我录，个视频。”

    “好了吗？”晏航问。

    “嗯，”初一点点头，“请开，开始你的表，演。”

    “从前有一个土狗，小名儿叫小狗，后来长大了变了狗哥，”晏航一连串飞快地说着，“狗哥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土豆儿还特别怕自己英俊的脸上长皱纹，天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帅，脸比轮毂还大一圈儿……”

    初一举着手机，半张着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皱土豆儿还想破解我藏宝图的密码非让我说出来还要录视频，”晏航说，“我怎么告诉他呢尽管他想用美色迷惑我但是我是绝对不说的。”

    “你他妈……”初一非常震惊。

    晏航绷着脸：“还骂人，骂人我也不告诉你的，我们洋葱家族……”

    “闭嘴吧。”初一说。

    “录完了吗？”晏航问。

    “我已经不，不想说话了。”初一叹了口气，停掉了视频，又点了一下播放。

    把晏航刚才的话又听了一遍后他低头开始乐，冲着手机笑了一路。

    “傻狗。”晏航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本来按初一的计划，今天应该在家里呆一阵的，但没想到会有样的突然变化，他和晏航站在街边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给你妈打个电话，”晏航说，“问问是怎么事儿，弄明白了心里舒服点儿，要不以后你想起个事儿还是会不爽。”

    “嗯。”初一点点头，拿了手机拨了老妈的号码。

    已关机。

    个结挺意外，但其实也并不奇怪，基本还在老妈的行事风格之内。

    就这样了吧。

    初一抬起头看了看，今天的太阳还是非常好的，站在阳光里，在风的间隙中还能感觉到暖意。

    “去拳馆吧，然后请你小姨吃饭，”晏航帮他安排着，“吃完就去你爷爷家。”

    “好。”初一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之后感觉好了一些。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直都想要离开里，除去要离开来自四周的不愉快之外，也同样想要离开那个他时常不愿意回去的家。

    现在就算是一种解脱了吧，如说回来之前还想着毕竟是妈妈，姥姥，姥爷，现在也没有样的想法了。

    在他们的心里，仿佛并没有一个叫初一的亲人。

    拳馆今天没什么人，都放假了，但何教练和几个学员都在，看到初一时震惊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要不是都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家，几个人估计能当场把他拽到台子上去打一场。

    种感觉初一喜欢。

    看到熟悉的人因为他的变化而吃惊的样子，就像是有人在帮着他确认自己真的在一点点长大，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受气包狗。

    小姨见到他的时候就好一些，毕竟前已经见过一面。

    不过看到晏航的时候，她还是很警惕地盘问了半天。

    “我们家初一一直没什么心眼儿，人又老实，性格又软和，”小姨说，“说实话我最担心他出门儿让人给骗了拐了卖了什么的。”

    “应该不，”晏航说，“他外号叫狗哥。”

    “是长大了啊，”小姨感叹了一句，“以后可就真是只能靠自己了。”

    “嗯。”初一点点头。

    “你妈要是跟你小姨换一下……”坐在车上往爷爷家去的时候晏航说了一句。

    不过快被初一打断了：“那就碰，不到你了。”

    “要碰到我的个代价也太大了点儿吧。”晏航笑了。

    “看怎，么理解了。”初一说。

    晏航啧了一声：“被人夸了几句长大了还马上就哲理上了。”

    “总还是得配，配合一下的嘛。”初一笑了笑。

    看得出去爷爷家对于初一来说是件愉快的事，相比家时一路没话可说，儿在车上初一的话一路没停过。

    给晏航磕巴着各种介绍一路的风景，还有小时候每次去的时候碰上的趣事。

    晏航都没太说话，全程看着听着初一说。

    “费劲吗？”初一问。

    “嗯？”晏航看着他。

    “听我说，话。”初一说。

    “习惯了，”晏航说，“哪天你说顺溜了我估计还不适应呢。”

    “你适，适应能力还挺，强。”初一点点头。

    “谢谢夸奖啊。”晏航说。

    看到初一的爷爷奶奶时，晏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才是他想像中一个家庭里应该有的老人的印象，笑眯眯的和善老头儿，笑眯眯的热情老太太。

    “爷爷奶奶好。”晏航很顺当地跟两个老人打了招呼。

    “晏航对吧？”爷爷指着他对奶奶说，“就是那个，五颗星的领队。”

    “领班。”初一纠正了一下。

    “五颗星的领班，”奶奶竖了竖拇指，“奶奶明天给你们做一顿六颗星的饭。”

    “明天我做饭吧，”晏航说，“我做饭能有八颗星。”

    “看到没，”爷爷拍了拍奶奶，“你输了。”

    奶奶摆摆手，不太服气：“先给你们把床整理一下吧，还以为跟往年一样得到初二初三了才过来呢。”

    一通忙乱之后，奶奶还是坚持做了两碗九颗星的面条让他们吃了。

    “哎，”吃完东西，晏航站在小屋的窗前伸了个懒腰，“他们睡了吧？”

    “睡了，平时这儿都睡，睡半天了。”初一笑笑。

    “吃撑了。”晏航说。

    “吃不完没，事儿啊。”初一摸了摸他的肚子。

    “哪好意思不吃完。”晏航说。

    “累吗？”初一看着他。

    晏航跟爷爷奶奶说话的时候看着轻松自然，但是他知道晏航应该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场合，毕竟是个独行侠。

    “还行，”晏航说，“累是挺累，但是不烦。”

    “我奶话多。”初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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