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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工十，点才完，”初一叹了口气，“怎，么办啊？”

    “没事儿，”周春阳说，“十一点之前你能回来就行，就走廊窗户那个铁楼梯，爬上来就可以了，舍管十点就在走廊上转转，听听动静，十一点了才会过来看一眼。”

    “昨天也是寸了，”胡彪说，“老杨过来找苏斌那个傻逼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来就看到空着一张床。”

    “嗯。”初一了。

    打工的事儿他不想放弃，毕竟他跟别的同学不一样，打工是他唯一的济来源，不打工连饭都吃不上了，别说学费那么大一笔了。

    还要还钱何教练，人家那么肯帮他，他不能拖久不还钱，好过年前能把钱还上。

    “土狗。”身后有女生着的声音。

    初一没回头，他不好意思。

    周春阳偏了偏头：“不理人啊？”

    “不知道怎，么理。”初一说。

    “狗哥，”又一个女生说话了，“干嘛这么冷漠啊，打个招呼都不行吗？没礼貌！”

    初一犹豫了两秒，转过了头，看到了三个女生正靠在后的树下，边喝汽水边冲这边看着。

    “嗨。”初一说。

    几个女生都愣住了。

    初一也没有多余的社交词汇储备，于是转回头继续看人打球了。

    “服了你了，”周春阳说，“有时候真想看看就你这样子是怎么追人的。”

    追人？

    追谁？

    追……晏航吗？

    初一猛然又陷入了单向尴尬之中。

    是他也突然发现，自己只是像晏航表白了，然后……没有“追”的这个过程。

    是啊，没追过。

    要追的吗？

    要吧？无论男女，喜欢一个人，不都得追求吗？

    啊。

    晏航要追吗？怎么追？

    他转头看着周春阳。

    “干嘛，”周春阳看着他，“不服啊？”

    “随便看，两眼。”初一说。

    周春阳了起来：“有病。”

    初一正想说话，他手机响了。

    是晏航吗？他很着急地掏出手机，伸手就直接接了电话。

    在把手机举到耳边的时候，他看清了来电显示。

    不是晏航。

    是一个没有存过的号码，归属地显示的是一个南方城市。

    他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来自首都的电话。

    是老爸吗？

    是同一个人吗？

    一南一北，一夜之间就换了地方？

    “……喂？”他站了起来，转身往一边没有人的地方走过去。

    电话里没有声音。

    “说话，”初一走到了教学楼的侧，“喂？”

    那边依然是没有人出声。

    初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开始有发抖，不知道是预感，还是别的什么感，很强烈，他无法控制自己这么想。

    这是老爸打来的电话。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很艰难地开了口，声音非常低：“爸？”

    那边迅速挂掉了电话。

    初一站在原地，盯着墙角的一小丛草出神。

    是老爸。

    这种感觉强烈了，无法回避。

    他用了好半天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冲回头看了他好几次的宿舍的几个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拿起手机，拨了晏航的电话。

    “小狗。”晏航接了电话。

    “又接，接到那个电，话了。”初一说。

    “不出声的那个电话吗？”晏航问。

    “是，”初一说，“觉得就，是爸。”

    晏航停了两秒：“你叫他了吗？”

    “嗯。”初一点头。

    “那边什么反应？”晏航问。

    “挂掉了。”初一说。

    晏航没说话，似乎是在琢磨。

    “要不要……报警？”初一咬了咬嘴唇。

    这句话说出来，对他来说非常困难，他不知道老爸在那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也不知道警察抓到了老爸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他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是另一个人，他也许还会犹豫，可那是晏航。

    “两次的号码不一样吧？”晏航问。

    “嗯，”初一说，“一南一，北。”

    “这种任意显示号码的，不一定能查得出来，”晏航想了很久，“先……不要报警吧。”

    “你不，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初一轻声问。

    “想知道，”晏航说，“是这个不一定有用，而且……”

    “什么？”初一有着急。

    “不想让你来做这个事，”晏航说，“真需要报警的话，去说就行。”

    初一没说话，突然有点儿想哭。

    “别哭啊，”晏航说，“再哭抽你。”

    “没，”初一吸了口气，“是狗，狗哥。”

    “狗个屁的哥，”晏航了，“你在这儿就是小芝麻狗。”

    “狗哥。”初一坚持。

    “你还真倔强。”晏航着说。

    “狗哥。”初一又强调了一遍。

    “狗哥，必须是狗哥，”晏航说，“狗哥，晚上你别吃饭了，去你们那个咖啡厅，你做好吃的吧，你买单就行。”

    “好。”初一了，挂掉电话之后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睫毛还是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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