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防盗.(修文)-《他从火光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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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初摇摇头,“在一起是认真的,分开也是认真的。”

    他们都需要时间去解决现实的问题。

    在这之前,南初觉得她不该用承诺去捆绑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这么好、骁勇善战的队长。

    爱情,其实应该随遇而安。

    林陆骁站在门口,神色冷然,相比较平日里严肃的眉峰此刻却因为愤怒紧拧,凶相毕现。

    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

    抄在兜里的手拳头攥得发紧,连声音都充满了血性,生怕他随手抄起旁边的凳子就朝南初砸过去。

    “你他妈心里是不是还挺得意的?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活该在原地等你?神他妈的认真!老子信了你的邪!”

    说完,他直接走了。

    房间恢复寂静,仿佛谁也没来过,一切恢复如常。

    床上的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良久,她抬手抹了下眼泪,撇开头。

    窗外寂静,枯木繁枝,泛黄的叶片落了地,枝桠又抽出了嫩嫩的新芽,那都是希望呀——

    可身边是即将要远行的爱人。

    接下去的路,要踽踽独行。

    没有同伴,没关系,远方还有爱人呀——

    ……

    大概是去鹿山前一晚,林陆骁从林清远病房出来,在门口抽烟的时候看了眼南初的病房,当下,把烟踩灭,手去攀窗棱,熟门熟路地再次翻进南初病房。

    等他勾住栏杆,翻身站定,阳台门没关紧,从窗外望进去,里头是一片不同寻常的漆黑,窗帘空空荡荡飘着,床上哪还有人影,一室冷清,冷风呼呼刮着。

    手掌在隐隐作痛。

    他低头一看,是刚爬上来时被窗棱的刺边扎破了,血汨汨冒着。

    被他忽视了。

    门外正有护士在查房,大概是瞧着这虚掩的房门有些怪异,忍不住推开看了眼,瞧见漆黑的房间里,病床上模模糊糊坐着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啪”一下按亮灯,壮足了胆大吼一声:“您哪位?!”

    房间一瞬打亮。

    男人不适应这突来的亮光,眯了眯眼,才慢慢转过去看她。

    林陆骁仍是那件黑色冲锋衣,拉着衣帽,拉链拉到顶部,挡到鼻子过,护士就这么瞧着露出的那双眼睛,直觉这人长得帅,心倒宽了几分,又问一遍,这回缓了神色:“先生,您找谁?”

    “这病房的人呢?”

    他声音低哑,带着独有的性冷感。

    护士记得,“出院了,听说今天去美国了。”

    这话是帮忙办理出院手续的那姑娘说的,说要去机场赶时间。

    护士讲到这儿,忽然想起,刚过来收拾东西时候的场景,“她朋友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她自己无聊,就在这儿叠被子,叠了好久,拆了叠,叠了拆,还是那种军队里的豆腐块,叠地齐齐整整的——”

    他忽然低头笑了下,自嘲的。

    当年在他家里,他手把手教她叠豆腐块儿——

    “叠不好,不许吃饭!”

    她真就弓着身,笑嘻嘻地拆了叠,叠了拆,有时候叠好了,会仰着头跟他求表扬,叠不好就自己一个人闷着乐。

    经过那一晚。

    后来在部队训练,她的内务是所有女兵里最出色的。

    林陆骁望着床上那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儿。

    不难想象,她当时叠豆腐块儿时的心情,她在用这种方式跟他告别。

    真他妈够意思。

    走吧。

    走了就他妈别回来了!

    ……

    第二天,林陆骁踏上了去安江的火车。

    他谁也没通知,提了个登山包就走了,一如当年上军校那样,头也不回。

    结果大刘沈牧几个就蹲着火车站守着点儿的等他。

    当那个黑衣黑裤黑包还戴着黑帽的高大男人出现在火车站门口时,大刘吐了口中的牙签,一蹦三尺高,拽了沈牧就过去,把人拦住,“我他妈就知道你小子要偷偷走!”

    林陆骁双手抄在兜里,一愣,“你俩干嘛呢?”

    大刘:“你这不是要去受苦受难了,哥们儿来送你一程。”

    林陆骁直接朝他腿肚子上就是一脚。

    大刘嘿嘿直笑。

    南初去美国的事儿,大刘也是今儿个听徐智艺说才知道,因为南初去了美国,导演通知徐智艺重新进组。

    从而也间接得知林陆骁被甩的事儿。

    明显看出林陆骁情绪不好,在这儿节骨眼儿上,大刘也不敢寻他不痛快。

    尽管爱情不如意,至少他这兄弟还一直在,于是拍拍他的肩,慷慨道:“你那边要不方便,啥时候我跟沈牧过去看你。”

    沈牧点头,“行了,进去吧,听说南方那边没供暖,你丫要实在受不了,打个电话跟哥们儿说一声,我给你十里寒冬送温暖去,千万别抹不开。”

    林陆骁笑骂一声:“放屁!”

    可就这一声,把大刘骂哭了,抹着鼻涕眼泪,“我咋还是听着你骂我舒服!你前阵那温润劲儿我都他妈快不认识你了!”

    林陆骁懒得再理,揉了大刘脑袋一把,转身潇洒,“行了,我走了。”

    车站人来人往,喧闹嘈杂。

    恋人离别相拥;亲人喜悦迎接,情绪渲染亢奋。

    大刘哭得更凶,一如当年,他们少年情长,山河浩荡。

    ……

    而少年的背后,永远都伫立着长辈的身影。

    张秘书望着林陆骁那挺杆的背影,看了眼身旁的林清远道:“领导,今年我陪您过年吧。”

    林清远轻咳了声,“得了吧,你老婆不得找上我家来?”

    张秘书:“那让那边给陆骁放个除夕?”

    “算了吧。”

    末了,寒风中的男人目光又渐渐悠长起来,透着沧桑,他忽觉命运悲悯:“两个儿子,一个南下,一个戒毒,他姥爷当年说的对,我这人就没本事,他妈在的时候,我护不住他妈,这俩孩子,我一个也没护住。”

    ……

    而那边,飞机一晃而过,刮下一道白雾,云画相接,直奔向那未知的远方。

    白鸽飞扬,湖水清唱。

    自此过。

    你往南,我往北。

    我们都从头来过。

    岁月里,你所有的柔情万丈,我都不带走。

    再见啦,我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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