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0章 长征(十)-《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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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可是在九原郡呢,而且和乌氏有过联系。

    如果……

    想到这里,刘由得打了一个寒蝉:道子,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涉间和刘交谈了一会儿,告辞离去。

    蒯彻走在最后面,趁机和刘+低声道:“君侯不要担心,道子机灵的很,而且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地主儿。不到最后,他也不会对乌氏交底儿。如果乌氏真的心怀不轨,也难逃道子之眸。”

    刘点点头,强笑了一声。

    “老蒯,王离同意让你留在涉间这里了?”

    蒯彻嘿嘿一笑,“同意了!”

    “那你可要小心……我是说,别逞强。还是那句话,兵打没了我再招,地盘没有了,我再抢。你老蒯只有一个,你地命是我地,我要是不同意,你可千万不能死,否则我就亏本了。”

    已没有了早先地激动,可心里面,依旧暖洋洋。

    蒯彻点点头,“君侯,你也要保重,别逞英雄。否则,我活着,你没了,那我可没人要工钱了。”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蒯彻快马离开刘,和涉间走到了一起。

    三人在渡口,马打盘旋,相互拱手,互道珍重。

    此时,渡口起了风,最后一批人,也都登上了渡船。

    刘最后一个上船,在船甲板上,不无留恋地看了一眼苍茫的原野,而后一摆手道:“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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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二世二年初秋,韩信在东郡,打了一场战果辉煌的战役。

    李由从六月起,一反往常的稳重,疯狂的向大梁展开了攻击。他调集麾下所有的兵马,并且将屯扎在三川郡的十万更卒全部推上了战场,昼夜不停,向古城大梁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每一天,大梁城上空喊杀声整天。

    成百上千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城里,城外。

    鲜血,把大梁城染成了红黑色,顺着城脊的缝隙,鲜血流淌而出……

    原本就不甚坚固的大梁,在坚持了八天之后,出现了裂口。每天围绕着大梁城,死伤无数。

    一时间,全天下的目光,从万里长征的刘身上,转移到了古都大梁城下。

    魏咎十天里派出了二十一批使者求援,其中绝大部分死于乱军之中,但还是有逃出战场的信使。

    项梁有点糊涂了!

    他不明白,早先不显山露水的李由,为什么会突然间疯了?

    别说项梁不明白,连章也看不清楚其中的奥妙。他曾派人前去询问,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我围攻大梁,势必会让各方诸侯恐慌,前来救援。请章将军做好准备,截住各方的诸侯。

    而事实上,不管是项梁也好,田荣也罢,都在暗自观察,并没有立刻出击。

    七月初六日,大梁城破!

    秦军呼喊着向大梁城动最后地攻击,可就在这时候,督战东郡的韩信,却奇兵突起,出现在大梁城外,李由地背后。三万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猛攻。遭遇偷袭的秦军,顿时乱了阵脚。已经准备在王宫里自尽地魏咎,得知消息后立刻组织人马,动了反攻。

    两下夹击,秦军腹背受敌,大败而回。

    十七万秦军,在大梁城一战之后,折损了三分之一。

    在退往酸枣地时候,又遭遇蒲将军偷袭,损失惨重。虞子期抢先攻取了酸枣,断绝了李由地退路。无奈之下,李由兵退临济,驻守平丘。十数日之前,他领兵围攻大梁城……而今,他被楚魏二十万大军包围,困守平丘孤城,身边只剩下了不足万人的兵马,可谓狼狈至极。

    “李平之想作甚!”

    章在抵达~阳之后,暴跳如雷,“这不是他地风格,他用兵素来稳健,为何会露出后背那么大的破绽?

    连酸枣也不顾了,这是倾巢而出。

    他李平之想要干什么?”

    李平之,是李由的字。平之的意思是,平定天下。

    当年李斯在咸阳站稳脚跟后,把李由从老家上蔡接回来,始皇帝将女儿许配给了李由,赐字平之。

    李由,此时正稳稳的坐在平丘府衙中,神情自若。

    众将听召,前来府衙议事。

    可一进府衙大门,就看见庭院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具血淋淋地尸体。

    一百亲随,杀气腾腾的在庭院大厅两侧站立。

    这一幕,让众将不由得心惊肉跳,咽了口唾沫,想要离开,却现大门已经被李由派人堵上了。

    “都进来吧!”

    李由在大厅里沉声喝道。

    众将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大厅,却现李由没有顶盔贯甲,也没有穿官府,而是一身洗的有些白的青灰色便装。

    他跪坐在正中央,面前书案上的铁剑,犹自顺着剑脊往下滴血。

    李由的神色很轻松,摆手示意众人都坐下。

    “大家莫要担心,由并无恶意。

    门外所杀,皆阉奴耳目……呵呵,都坐吧。”

    心里,咯噔一下,一双双眼睛,骇然的盯着李由。

    李家和赵高之间的恩怨,这些为将官者,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直以来,李由都是笑呵呵的,看上去并没什么大碍。没想到,突施杀手,竟然将赵高的耳目都杀了?难道说,李由想要……

    不知为什么,不少人一想到那个可能,心里没由来地一阵轻松。

    “由自出镇三川,从未与大家把酒言欢过。

    今日,也无甚美酒,只从城里搜取来了一些江阳老窖,与诸公分享。”

    亲随,捧来了几江阳老窖,给众人斟上了一杯。李由自顾自的饮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三十年前,我父助先帝斩,夺吕不韦之权,亲理朝政。我带着一家子老小,从上蔡来到咸阳。当时那想到父亲会那般风光,临行前,老母将这件衣衫洗了又洗,才战战兢兢启程。

    一晃三十载,我受先帝重恩,更将大公主许配与我。

    我目睹了老秦最辉煌的岁月,如今细想来,却是

    目,犹如生在昨日一般。

    主公,敬先帝!”

    “敬先帝!”

    众将官纷纷举起酒杯,洪声喝道。

    “如今,正是老秦危急存亡之秋,由本当竭尽全力,为君分忧。

    然则,此君非先帝,由以身心憔悴,实无力再力挽狂澜。唯有一死报先帝之厚恩而已矣。”

    不是要投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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