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她是谁?-《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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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译站定,连气都来不及换,直说,“圣上,圣上亲自来九王府了,车驾已经在门口了!”

    饶是承译气喘吁吁,一脸急色,萧池只说,“知道了,既然来了,那就迎吧。”

    “是。”

    承译应下又赶紧去准备迎驾。

    萧池顺手理了理叶棠的衣襟,说,“你先回房去等我,下雨了,没事不要乱跑。待会儿和风会给你送药过去,要乖乖吃药。知道了吗?”

    待她点了点头应下,他一弯腰,吻在她额上。随后唤了一个丫鬟过来,送她回房。

    前厅,萧池遥遥见了那人身影,被徐公公小心扶着,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佝偻蹒跚了。

    衣摆一掀,厅中一跪。

    “父皇。”

    徐公公扶圣上坐下,圣上低头看了看跪在他面前的萧池,也不知在想什么。厅外屋檐的积水滴滴答答落下,润透了阶上青苔,圣上这才说,“小九免了吧。”

    承译送茶进来的时候,见九王爷正站在圣上面前。

    一盏茶递上去,圣上一揭盖,见盏中正沉着一颗小小青柑。手上一顿,而后水中香雾捋了几遍,橘香茶香沁人心脾。

    圣上盯着白瓷盏底的那枚青柑看了许久,却是未喝。

    萧池注意到,他那端盏的手上,有几道疤痕,似乎是刀伤。

    “朕这次来,是有事同你说。”

    萧池站着没说话,圣上搁了盏子起身,“去书房吧。”

    九王府的书房里,桌上满满当当都是她的东西。

    “父皇,有什么事还是在这里说吧。”

    圣上没理他,径自由徐公公扶着缓缓出了前厅。

    书房门一开,圣上看着满屋的东西一怔。行至桌前,随便拿起了一个小瓶子,看了看上面三两笔便成的图案。

    不甚讲求技法,颜色也各异,什么花鸟鱼虫倒还算生动有趣。只是圣上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这小九会有闲情逸致画这种东西在瓶瓶罐罐上,还一画就没个够,一连画了这么一桌子。

    “小九画的?”

    “是。”

    圣上听了笑笑,没说话。

    目光又落在他案后的书架上。书架上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什么泥人灯笼乱七八糟的东西摆了整整一架。

    “朕记得,大婚时来你府上,这儿可不是这样的。”圣上一指那书架,“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你买的?”

    萧池想了想,用他的钱买的,可不就是他买的吗。

    “是。”

    圣上于案后一坐,一眼便看见了萧池出生时他给的那支紫毫。他亲手刻给他的笔,也没得到什么特别的对待,被他随手放在了众多的笔里。

    圣上眉目一敛,只因他看见了笔端的那个“澜”字上印着一个小巧的牙印。暗自一笑,不知道他若是问这是谁咬的,小九会不会说是自己咬的。

    萧池见圣上将笔摘了,搁在手里,拇指放在那个牙印上轻一摩挲,而后问他,“小九,朕亲手御赐的东西,也是你咬的?”

    萧池轻一挑眉,只说,“嗯,是。”

    圣上见他承认得云淡风轻,可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看眼前这小九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继续拿着那紫毫了,他想将那紫毫要回去。

    圣上抬头看了看萧池,将那紫毫试着往他面前一递。他果然一把便拿回了那支笔,此后竟一直拿在手里,未曾放下。

    圣上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他有多看重那支笔,怕是笔上那个牙印吧。

    不过是半年功夫,这书房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更奇怪的是明明这书房里有座,偏偏书案一角上还放着一把椅子。

    圣上一低头,现自己坐的这地方,书案上还沾着许多颜色。伸手一摸,时日已久,早就干涸。

    他不信,小九取色的时候还会将墨彩滴落得到处都是。他自小就爱干净,白衣上半点尘都容不下。

    不过是有人取了色,恰好又爱咬笔杆罢了。倒是那边椅子边的一小块地方,桌上干净又整洁。

    略一沉吟,圣上倒是也没在继续问什么。

    和风一进门,将手里的伞一收,顺手搁在了门口。雨不大,可他嫌弃湿漉漉的水汽恼人,依旧要撑伞。

    伞面难得不是花里胡哨的,而是开了几朵白玉兰,润了雨水很是清透。伞面一折,花瓣合起来,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和风给叶棠送了药来,见九王爷没在,他也没急着走,等叶棠喝了药,他又给了她一瓶药膏,要她涂在自己手臂上。

    她开了瓷瓶的盖儿,放在鼻前一嗅,是清甜的草木香。

    “叶棠,这都这么久过去了,你若是能在坚持半个月,咱们便又能一起去祁州府了!”

    去不去祁州府叶棠似乎不太关心。

    “那我能执笔了吗?”

    和风想了想,“应该差不多吧。”

    放下手里的药膏,叶棠想起来昨日的事情,便想问问他,“和风,我昨天看见,你被承译扛走了,承译有没有-----”

    她原本是想问问他承译有没有欺负他之类。可和风一听她说这事儿,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她道,“谁叫你偷窥本医仙的!”

    叶棠看着他一脸委屈,什么叫偷窥,“明明院子里的人都-----”

    话还没说完,和风一甩袖,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捡了立在门口的玉兰伞匆匆出了房门。

    和风走后好一会儿,叶棠一人又喃喃道,“他被承译扛走的时候,就是大家都看到了啊。”

    小半日过去了,萧池还未回来。她沉不住气了,便想去找他。一出门便碰到了承译。

    “王妃是想找爷吧。”

    她点了点头。

    “爷在书房里,圣上也在。这会儿您可千万别去扰,还是稍微等等吧。算算时候,也应该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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