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嫁给叶修庭-《未识胭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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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鱼站在李婆婆身后,看清了跟在叶修庭身边的女子。

    穿了一身裙子,清淡湖蓝色,没有多余纹饰,衣料剪裁却是上乘。那女子肌肤白腻,眼睛清澈干净,如湖水清泉一般。那样一双眼睛,若是盯着看,连她都要心惊,更何况是男人。

    可她似乎不爱说话,又有些怯怯,大多时候都是轻轻垂着头,忽闪着长睫,盯着不远处地面,很少看谁。

    只是偶尔,她会扭头凝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莞尔一笑。饶她子鱼是个女子,也觉出她的美来,更何况那个男人呢。

    哪怕他已经一直在牵着她了,看见她瞧着他笑,他还是会忍不住吻她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下,也不顾还有别人在。他从前,就是顾忌太多才让她吃了这么多苦。往后,他再也无须顾忌什么了。

    “叶棠乖。”声音很小,带着宠溺和哄慰。

    再看这少将军,依旧是子鱼第一次见的样子,容貌气度半点未变。可子鱼一下就明白了,有的人见过一眼便该知道进退,因为执着也无果。

    子鱼笑说,“姑娘,随我来吧,我先给你量身。”

    叶棠仍旧有些怔,似乎没听懂子鱼的话,依旧拉着叶修庭,没动。

    还得叶修庭低声跟她说,“叶棠先去量身,我在这儿等你,哪儿也不去。”

    她变得越来越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子鱼见她那眼里满是不不放心,似乎生怕会被人丢下,没有安全感的样子。直到叶修庭跟她解释过了,她才肯缓缓跟着走。

    只要他说了等她,就一定会等。

    进了里间,子鱼看出眼前这姑娘美归美,可似乎举止有些呆滞,反应也要慢上一些。

    尺子轻轻往她身上一比,她居然咯咯笑了起来。她怕痒。

    子鱼也跟着笑了,看着她道,“姑娘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没错,她的确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一个没什么安全感非常依赖叶修庭的小孩子。自小就是。

    外间,李婆婆给叶修庭备了茶,又指了指早就摆好的几样喜服图案。

    “少将军,这喜服的纹样都在这里了。您看看-----”

    叶修庭一一看过那些喜庆的纹样,听见里面有她的笑声传来,不觉眉眼温柔。

    “还是等她出来,让她亲自挑吧。”

    不能给她最贵最华丽的了,但好歹要让她挑个称心的。

    “是。”

    不过三两下,子鱼心中便有了数。

    “姑娘,量好了。”

    子鱼说完现眼前的姑娘神色不似先前木然,眼睛一直随着她。子鱼又叫了她一声,“姑娘?”

    她这才说,“你好香啊。”

    子鱼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恰好落在自己腰上的一个小香包上,又笑道,“姑娘的的鼻子可真灵!”

    那香包是她自己做的,店里的布料裁剪过后会剩下许多边角。她闲来无事便捡了一些,随手绣了两针,做了个香包出来。选的布料是给女子做夹衫剩下的粉色布料,透气也能透香。

    院子后面有几株野生的老梅树,年年开一树的白花。天暖了起来,那些梅花也早就凋敝了。子鱼这香包里,放的就是她之前晒好的白梅花瓣。

    见叶棠一直盯着她的小香包看,子鱼顺手一解,轻轻往她手心里一放。

    “我随手做的,姑娘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吧。过几日,等山上的别的花开了,我再做些别的出来,若是你喜欢,到时候也一并送你一些。”

    子鱼见叶棠直直盯着手里的小香包,似乎很喜欢,至于她说的别的话,她都不是很在意了,注意力全在手心上。

    叶棠双手捧着,往鼻前一凑,清清楚楚闻到了里面的白梅清香。

    被苦寒煎熬过,这清香里带着些心疼,像极了一个人。

    可究竟是像谁呢?

    子鱼见她神色渐渐有些不对,大大的眸子里晕染了水意,低着头看那小香包,也不知在想什么。

    “来,我帮你挂上。”

    子鱼说着,又从她手心里将那小香包拿起来,低头仔细往她腰上挂。

    子鱼手巧,挂好后又顺手给她拨了拨,“姑娘你看,这样啊,就不会掉了。”

    你看,若是这样系,便不会再掉了。

    这情景似曾相识,如梦里一般。她总觉得,单单一只似乎少了些什么。

    子鱼带着叶棠出来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笑意。一见叶修庭,便将手往他手心里送,一边笑嘻嘻将自己身上的小香包给他看。

    “叶修庭,你看。”

    叶修庭知她向来喜欢这些小东西,一边说,“真好看。”一边向子鱼道谢。

    见了叶修庭,瞥见他腰上空空,她似乎终于想起哪里不对来了,又问一旁的子鱼,“蓝色的呢?”这粉色和蓝色的香包,应该是一对才是呀。而且,那蓝色的一只应该挂在一个男子身上。

    子鱼一怔,又笑道,“原来姑娘喜欢蓝色,等过几日开了别的花,我再给你做一个蓝色的就是了。”

    原来是自己记错了啊,也许根本就没有蓝色的。

    她低着头,仍旧捏着牢牢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香包。

    叶修庭牵她到了那几幅纹样面前,“叶棠,凤凰锦、鸳鸯锦,你看看喜欢哪个?”

    针脚绵密,布料明净又喜庆。叶棠站在一次排开的红色绸缎面前,低头仔细地看,也无人催她。

    直到看到最后一幅,她也未说话。

    她并不是觉得那花样有什么不对,只是那颜色------

    忽而一抬头,见了不远处布架上的一匹,她眼睛里一下生出了神采。

    伸手一指,“那个,我要那个。”

    叶修庭随着她一看,立即道,“不行。你嫁给我是喜事,怎么能穿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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