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听,是谁在敲门-《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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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想过张伯半夜起来,看到你在外面,会怎么想吗?他会教育你,大晚上的,怎能冷落情人呢。”

    杨清忍笑,眉目间皆是婉婉之意,“是不是我在屋中打坐,也是不行的?”

    望月找不到借口了,只能幽怨地看他,“你就那么不情愿跟我同床共枕吗?”

    “对啊。”

    “……”

    当是一晚,虽是同屋,望月却一人占据床榻。杨清坐在窗边打坐,疗伤。少女一晚上翻来覆去,自是美男在旁,难以安眠。月光下,她看到窗边坐着的青年,洒着银光,白衣凛冽,垂目闭眼,神佛一般幽静深远。

    望月哪里睡得着?

    心头之痒,无法克制。

    过了会儿,她蹑手蹑脚下床,赤着脚,走到青年面前,俯下身,细细打量他。伸出手,一点点挨近他的面孔。

    睫毛这么长,不知道摸一摸是什么感觉;

    唇瓣玫瑰花一样润红,也是很柔软的;

    还有下巴,脖颈,正经得密不漏风的衣襟处……

    “你再这样,我就点你的穴了。”闭着眼的美人突然开口,唬了望月一跳。

    少女拍着胸口,往后退一步,见面前闭眼的杨清睁开了眼。他睁眼一瞬,流光溢彩,波撇秀颖。一整个春天的悸动,都在他这双眼睛里。

    望月捧着心口,幽幽怨怨,“点我穴道又怎样呢?你点的了我的穴道,点的了我的心吗?”

    “……”

    杨清在被她气吐血的同时,又乐得不行。怎么有这种姑娘呢!

    近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杨清问,“好好好,你到底要我怎样,明说吧。能不要一晚上,都死磨我吗?”

    望月说,“叫我一声‘阿月’,我就乖乖去睡。”

    杨清幽黑的眼睛盯着她,她清亮的眼睛也看着他。她无数次提醒她自己的小名,杨清却从来没叫过。似乎叫一声,就非要跟她扯上什么不可剪断的关系一样。

    杨清微微笑,轻声说,“阿月,让我最头疼的阿月姑娘,你能去睡觉了吗?”

    他说的慢,说的轻,望月的心,却一下子就炽热无比。红晕上脸,让她自己都很奇怪:明明我脸皮如此之厚,为什么他叫一声“让我最头疼的阿月姑娘”,她就觉得全身酥软,心跳加速呢?

    望月问,“好好一句话,为什么被你说的像情话呢?”

    杨清反问,“好好一句话,听成情话你不羞愧吗?”

    望月:“……”

    杨清笑了,站起身,走到少女面前。他俯下眼,在她刘海微乱的额头上抚了一下。温凉的手,让少女身子轻颤。听杨清低声,“好了,听话。我很累,很不舒服,你去睡觉吧。别闹我了。”

    杨清脸色确实不好,苍白虚弱,清瘦倦倦。他这个样子,望月当真再无绮思,乖乖去睡了。但她也依然睡不着,之前睡不着是心猿意马,现在,则是为杨清的身体担心。

    她也曾是习武之人。

    现在武功没了,眼力却还在。望月已经看出,杨清的真气在体内流转,出了问题。他打坐那么久,起身后,反而比之前更加萎靡。情况没有得到好转,却加重了。

    但这只是普通的内伤疗治啊。

    应该是无香渗入肺腑,改变了他的身体。

    云门的高超心法,平时可以让杨清的武功修炼事半功倍。在这个时候,反而阻碍了他,让他行之艰难。

    云门的心法无用,杨清需要另一门见效快、能尽快恢复真气、或者能压制住体内毒性的心法。看他现在的样子,该是没有这种心法的。确实,杨清武功路子,是正统的云门出路。云门心法平时很适合他,他没必要去学别的心法。

    可是望月有。

    望月脑海中,有好几套心法。她甚至能选出一门,最适合杨清现在状况的——昔日水堂主聆音使用的心法。真气流转快,毒性挥发慢,最大的弊端,就是以自保为主,毫无攻击性,也没有对应的武功招式。

    杨清也不需要武功招式,他需要的就是心法。

    偏偏,这心法是魔教的。

    望月好歹是魔教圣女,她怎么能把属于魔教的心法,教给杨清呢?

    她当然喜欢杨清,可是喜欢跟信任,又不一样。她喜欢是她自己的事,随时可以停下来,随时可以不喜欢。但是信任,背叛的伤害,带来的可怕后果,她很难承受。

    每当这时候,她才会想到,杨清,为什么你偏偏是云门的人,是正道的人呢?

    不过也只是想一想。好像他们这些正道的出色男女,天生吸引魔教这些人。

    在望月纠结要不要教给杨清心法的时候,杨清一日比一日清瘦,张伯也领着孙女阿瞳,变卖家中之物,等着卖完这些,就搬去阿瞳的小叔家里去住。杨清帮他们爷孙二人收拾屋子,张伯看着一屋子破烂,愁眉苦脸地叹气,“这世上啊,总有些东西像鸡肋一样,留下没啥用途,丢弃也舍不得。两头为难,还得咬着牙认。”

    望月正进门,便见杨清看她一眼,笑着点头,“不错。”

    望月微懵:“……”

    两人出去后,望月还揪着那个问题不放,“我是鸡肋?你说我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我又有什么错呢?”

    杨清扶额,“你误会了。我就只是刚好看了你一眼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你当我瞎啊!”

    “那你是当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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