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飞镖狼丛惊炸锅-《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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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三哥真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没死在仇敌手里,却栽在朋友刀下,这口气,叫三哥怎么咽得下!遇谁谁也想不通!
命这个东西,才不管人想不想得通呢,得,就这么的了,该咋的咋的。
哎,传到江湖上去,被人笑死,一世英名,竟落个笑柄。
世上想不到的事,实在太多啦,这就是易容成杀手的下场,有方便的时候,也有要命的时候,看来,易容是不能乱易的,易得不好,会丢命。
三哥眼睛一闭,只索等死。
紧跟在三哥身旁的小龙头,在岸上,却处处小心谨慎,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陆上武功不济,如今,混进狼窝,一个不当心,就得挂,还好有三哥在,只要三哥没事,我就不会有事,听南不倒说,三哥糊涂了,要他看着点,啊,真要命,好糊涂不糊涂,偏偏在这个时候糊涂?!
小龙头心头一凛,全神戒备,背后有南不倒看着,用不着操心,他只是一味紧傍三哥,一双眼睛的溜溜盯着前方。
大敌当前,怎能犯浑,三哥呀三哥,不是我说你,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糊涂也不看看时光,这个节骨眼上,保持冷静清醒还来不及呢,却偏偏在要命关头糊涂了。
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一旦糊涂,会干出世上最不可能干出的糗事。
原先以为,三哥会保护我,如今,反而是我保护三哥,世上的事滑稽之极,一个不当心,就搞反了。
巫灵杰将雷公道长放入乌篷船,小龙头看得清清楚楚,三哥向巫灵杰打个招呼,大约是朋友,不过,巫灵杰好像没听出三哥的声音,却见巫灵杰眼暴精光,二话不说,身形一伏,不好,小龙头也跟着伏身屈膝,随时准备迎敌,瞬间,一道刀光飞起,直击三哥。
咋的,三哥是胸有成竹,还是呆若木鸡?
莫非三哥练过铁头铁颈铁布衫功夫?没听说过!
小龙头心道,老子管不了那么多啦,接了这招再说。
他早有防备,不管不顾,长剑疾削,一式“白鹤亮翅”,这是其师白鹤的得意之作,剑式既快又猛,狠狠砸向单刀,当,一声暴响,刀剑相磕,溅起一串火花,巫灵杰的刀尖,距三哥印堂穴还差寸许之际,被硬生生撞开一尺余。
小龙头毕竟内力不济,受刀上真气反弹,虎口又痛又麻,手中长剑,几被震飞,他大喊一声:“三哥当心。”
巫灵杰刀上内力极猛,竟将小龙头震得向后连退三步。
并且,刀头虽被撞开,他旋即单刀一圈,刀刃又向三哥脖子上抹去,撞开与抹刀,其实,也只是刹那间的功夫。
够了,高手过招,怎能有刹那间的误差,有时,刹那间的误差,就决定了生死成败。
当,一声暴响,将三哥震醒,毕竟是天下第一剑,三哥惊觉,处险不乱,见巫灵杰用力过狠,左侧露出空门,便斜身飞步,抵隙而入,欺近对方,骈指若剑,在巫灵杰胸侧,笃笃笃,连点三指,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巫灵杰身子落地,摇摇晃晃,当即瞠目结舌,握刀呆立当堂,哪里动弹得了。
三哥对巫灵杰道:“巫灵杰,我是柳三哥呀。”
巫灵杰讥道:“草,你是柳三哥,老子还是南不倒呢。”
小龙头气坏了,上前挥剑,要杀巫灵杰,被三哥拦住,南不倒随即赶到,她太专注身后动静,当听到刀剑相磕之声,惊回首,见三哥已将巫灵杰点了穴道,道:“巫灵杰,我才是南不倒呀。”
南不倒的语声,如黄莺出谷,珠落玉盘,好听之极,虽时隔一年未曾谋面,巫灵杰却忘不了,也许,男人对女人的记忆就是不一样,也许,南不倒的声音确实好听,让人有过耳不忘的魅力;至于三哥说话的声音,巫灵杰实在记不得了,他是个粗人,在他心中,男人说话都差不多。
巫灵杰盯着眼前的小老头,道:“咦,你真是南不倒!”
南不倒手在脸上一抹,将须发尽皆抹去,露出俏脸。
巫灵杰叹道:“啊,真对不起,自己人打自己人啦。”
三哥拍开巫灵杰穴道。
小龙头道:“差点出人命呢,说句对不起就行了么?”
巫灵杰低头一伸脖子,对三哥道:“听凭恩公区处,巫灵杰死而无怨。”
三哥叫道:“不好,乌篷船飘走啦。”
几人只说了几句话功夫,那条载着道长的乌篷船,却兀自无声无息向水塘中间飘去。
小龙头道:“水下有鬼。”
将剑插在背上,纵身一跃,噗嗵一声,潜入水塘。
巫灵杰道:“在下去船上看看,恩公且莫下水。”
巫灵杰在岸边纵身一跃,一式“乳燕抄水”,身子贴着水皮掠向乌篷船。
当巫灵杰脚尖刚踩上船头之际,突地,乌篷船哗啦一声,被掀了个底朝天,咕咚,雷公道长落水,在水面呛水挣扎,巫灵杰脚尖在船头一点,身子腾起,复又落在船底,附身探臂一捞,却捞了个空,咕噜噜,道长被人拉入水下,他准备插刀下水,忽地,水下冒出三个人来,两个是死人,身着水鬼服,胸口喷着黑血,漂在池塘上,起伏沉浮,没了知觉;一个是道长,有气无力地呛着水,已是奄奄一息,巫灵杰再次附身探臂一捞,抓住道长腰带,将他拉上船底。
北水塘水面平静,也不见小龙头出来。
巫灵杰在朝天的船底,为雷公道长控水,道长哇哇地喷着肚里的水,大口大口的呼息着,神志渐渐苏醒,哆哝道:“一会儿在火里,一会儿在水里,这梦做得也太好玩啦。”
巫灵杰笑道:“还好玩呢,差点儿丢命呢。”
过了一会儿,哗啦一声暴响,水面翻花,冒出两条黑影,正是鬼头鳄曹大元与金毛水怪黄头毛,他俩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狼狈不堪。
小龙头在水底以一敌四,鬼头鳄、金毛水怪、带着两名水鬼,与小龙头拼杀,奈何小龙头在水下如浪里白条,游速奇快,上下左右,进退裕如,非但赚不到便宜,还折了两名弟兄,眼看再缠斗下去,不吃刀子,人也得憋死了,快,上水面吸口气再说,两人挥舞匕首,合力逼退小龙头,自知水下功夫,不如小龙头,稍一疏忽,性命难保,急忙冒出水面吸气。
旋即吆喝一声,向北岸飞速游离,小龙头冒出水面,欲待尾随追杀,见两人已爬上水塘北岸。
鬼头鳄喊道:“小龙头,有种的上呀,咱们在岸上过过招,怎样?”
小龙头自知在岸上,不是对手,喊道:“鬼头鳄,水里才好玩呢,咱们再切磋切磋,咋样。”
两人打着口水仗,却谁也没上没下,不敢越雷池一步。
乌篷船船底,道长趴着,直喘粗气,巫灵杰手操船桨,站在道长身旁,道:“小龙头,别闹,咱们把船推到三哥那边去。”
巫灵杰跳下水,与小龙头合力,将倒扣的乌篷船推到水塘南岸,柳三哥抱起道长,道:“前辈,你受苦啦。”
道长冷得打着哆嗦,却硬撑道:“没啥,一会儿在火里,一会儿在水里,太过瘾啦,不信,你试试。”
南不倒全神戒备,盯着身后的苇丛,道:“三哥,把道长放在地上,我给道长看病。”
三哥将道长交给南不倒,站在一旁,全神贯注盯着周遭动静,四周是一片叫嚣声,“杀死柳三哥,别让他跑啦!”
南不倒将道长的湿衣脱了,脱下自身外衣,穿在道长身上,从怀中取出一粒“补元益气定心丸”,为道长服下。
雷公道长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暖流入肚,四肢百骸,如饮纯醪一般,十分受用,身上的寒颤也没了,竟从地上坐起,道:“你是手到病除南不倒?”
南不倒道:“是。”
雷公道长道:“你用的是啥药,真神。”
南不倒只是莞尔一笑,道:“前辈命大,没事。”
情况危急,没功夫闲扯,南不倒起身,旋即站在三哥身旁,与三哥一起,注视苇丛动态。
此时,巫灵杰与小龙头已将倒扣的乌篷船翻转,巫灵杰脱下外衣,将船内擦拭一遍,抱起道长,将他放入乌篷船。
水塘北岸,鬼头鳄与金毛水怪,纠集十余杀手,举着灯笼火把,在岸上鼓噪呐喊:“来人哪,柳三哥在这儿呢。”
三哥对南不倒道:“不倒,你上船,与巫兄一起,护送道长去水塘北,击退鬼头鳄。”
南不倒道:“那,你呢?”
三哥道:“我在这儿顶一阵子再说,我自有办法。”
南不倒犹豫片刻,脚尖一点,落在船头。
三哥对小龙头道:“小龙,你也去,水下就交给你啦,别让水鬼靠近乌篷船。”
“是。”小龙头纵身起跳,咕噜一声,扎入水下。
三哥对巫灵杰道:“巫兄,快,划船去北岸。”
巫灵杰点点头,坐在船尾,操起桨,在岸上一点,乌篷船离岸而去。
船刚离岸,哗啦啦一声响,苇丛中跳出十余名杀手来,呈弧状,手执灯笼火把,将三哥围了起来,带头的正是老妖狼。
老妖狼大笑道:“哈哈,想必你是柳三哥吧,穿得跟哥们一个样,好玩吧,其实,只要你答应加入我帮,本帮主就自动退位让贤,让你来尝尝当帮主的滋味,更好玩,怎样?”
三哥笑道:“咦,当真?”
老妖狼道:“本帮主的话,一言九鼎,决无戏言,你几时听说过,本帮主说过瞎话?”
三哥道:“那倒确实没,哎,这样行不行,哥当几天帮主试试,要是味道确实不错,哥就当,味道不咋的,哥就不当,行么?”
老妖狼道:“本帮主是正经的,你好像是在过家家。”
三哥道:“哥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却当哥在寻开心。”
老妖狼道:“若你拿定主意了,可以一试。”
三哥嘻嘻一笑,叹道:“哎,不瞒你说,你只是看了个表面,好像哥做人十分风光,其实,哥在家中根本没有话语权,说啥啥不是,说啥也没用,这叫一家不知一家事呀。”
老妖狼道:“此话怎讲?”
三哥道:“自从结婚后,哥就作不了主啦,家中一切,老婆说了算,她叫往东,不敢往西,哥得回家跟老婆再商量商量,她批准了,哥才能当,她不批,就是当皇帝,哥也不敢。”
老妖狼知三哥在插科打诨,恼道:“本帮主,一片诚意,你却浮尔不当正经,柳三哥,以你如今的功力,自忖能挡得住我等合力围攻么?”
三哥笑道:“哈,哥心中真没底,不过,挡得住得挡,挡不住,也得挡,总不能缴械投降吧,哥脸皮薄,丢不起这个面子。”
老妖狼大怒,喝道:“弟兄们,并肩子上!”
老妖狼弯刀一掠,一式衡山派的“白猿摘果”,一道白光向三哥脖子上撩去,瘸腿狼、谋财狼、大色狼、毒眼狼及白脸曹操、毒蜈蚣等随即跟进,蜂拥而上,刀枪剑戟齐上,将三哥困在垓心,三哥虽武艺高强,无奈真气不济,只是一味依仗精妙的剑术,左支右绌,勉力支撑,因剑身真气欠缺,威力究竟有限,一时,险象横生,情势十分危急。
乌篷船将及水塘北岸,南不倒见三哥危急,对巫灵杰道:“巫兄,把船开回去,救三哥。”
巫灵杰吆喝一声,调转船头,往回划。
老妖狼叫嚣道:“弟兄们,加把劲,三哥快完啦。”
南不倒大急,催促巫灵杰道:“快,快快,再划快点!”
巫灵杰的桨划得如风吹一般,船如离弦之箭,向水塘南岸电射而去,南不倒却依旧觉得太慢。
忽听得,老妖狼“啊呀”一声绝叫,右肩中了一镖,鲜血飞溅,一肩濡红,手一松,当啷啷声响,弯刀落地。
老妖狼愕然,道:“柳三哥的柳叶镖?”
瘸腿狼将老妖狼拉到一旁,叫道:“不,帮主,这镖发自身后,当心,有内鬼。”
内鬼?
众人心头一惊,俱各后撤两步,顿时,三哥压力卸却一半,岂肯就此收手,趁热打铁,趁势挥剑向众狼发起一波攻击。
白脸曹操等纷纷后撤,首尾无法兼顾。
还没等众狼明白过来,暗器“咻咻”之声又起,果真,身后飞镖呜咽,向众人袭来,两名杀手,回头探望,两镖正中咽喉,当即,鲜血狂飙,惨叫倒地。
老妖狼狂呼:“弟兄们,小心身后内鬼。”
一时,众狼前瞻后顾,不胜惶恐。
那飞镖“咻咻”之声,三哥太熟悉了,那种节奏,那种利刃破空的尖锐怒啸之声,不是出自丁飘蓬之手,还能出自谁之手!
飘蓬来得好极,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镖镖打在一窝狼的要害上,还把老妖狼给废了,哈哈,好戏开场啰。
三哥对着飞镖发来的方向,用腹语喊道:“飘蓬,此处凶险,见好就收,快撤。”
用腹语对远处的人喊话,最耗真气,不过,为了兄弟安全,还是不惜用腹语,喊了一嗓子。
不知飘蓬听到没,但愿能听到。
一时,众狼大惊,前有三哥,后有飞镖,不免前后瞻顾,无心恋战,三哥打起精神,一式“无中生有”,剑头一挑,向谋财狼心脉刺去,及至谋财狼察觉,已是避无可避,幸亏身旁白脸曹操出剑一挂,堪堪将剑挡开,不过,还是慢了半拍,嗤溜一声,三哥的剑尖,将谋财狼衣襟划破,在他胸口划了一条口子,还好,剑口不深,鲜血飞溅,吃相难看,只是皮伤,谋财狼却惊得吓出一身冷汗,若剑口再深寸许,安有命在。
三哥这一剑,是给对手制造恐慌,为丁飘蓬走人创造机会,决不能让飘蓬陷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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